梧桐儿(1/2)
“哦?”刘恒眉毛一抬,似乎略感意外,他微微眯起双眼,略一摆手,众人叫嚣声立刻戛然而止,“听水门主这意思,是打算替你们掌门人认罪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这么说?”水枕烟冷冷一笑,凛然道,“刘掌门嘴上功夫一流,这一手拨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我们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你,倒不如趁早省了这功夫。”
其他人见她出言不逊,登时又开始骂骂咧咧,刘恒挥手制止后,气定神闲地一笑,神色无辜道:“水门主,你这话未免欺人太甚,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哦?”水枕烟捧起茶杯,低头淡定地抿了口茶,旋即视线越过茶杯,犹如一道利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刘恒,“不知近日江湖里散布的诸多谣言,是否出自阁下手笔?若是这些话出自你本人之口,我看你就是天打雷劈,也死有余辜。”
“水门主,事到临头,我看贵派是打算来个抵死不认,连这种无赖话都说的出口。”刘恒神色如常,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周闻笑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如何堵得住武林众人悠悠之口?若是我所言有失,还请他本人亲自出面,与我对峙。”
水枕烟想起周闻笑之死,不由地心头火起,脸色一变,立时便要发作,这时叶星摇忽地站起身来,面朝刘恒,沉声道:“听刘掌门这话意思,是一口咬定我师父杀了人,哪怕我师父今日亲自到场,你也有恃无恐,是不是?”
刘恒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叶星摇一个少年人在这种场合也有胆量插话进来,他眯了眯眼,淡定道:“铁证如山,就算他本人在场,又有什么话好说?”
“好,那我有一句话想问问刘掌门。”叶星摇定定地注视着他,目光一瞬不瞬,“请问刘掌门如何自证,这一切不是你杀人灭口?”
“什么?”刘恒一听之下,愕然半晌,在众人哄然而起的责骂声里,放声大笑,“真是天大的笑话,事到如今,我看你们御霄阁是气昏了头,居然反咬一口,想把这笔账赖到我头上?”
其余三派弟子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是你一言我一语,既有帮刘恒说话的,也有骂叶星摇不要脸的,刘恒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噤声,他面带微笑,不慌不忙道:“我问你,你小子空口无凭,便说我杀人灭口,众所周知,这几人致命伤皆是周闻笑兵刃所留,与我何干?”
“刘掌门会错意了。”叶星摇神色不变,字斟句酌道,“我说的杀人灭口,不是说你杀了三派掌门,是说你杀了我师父。”
“你……你说什么?”刘恒闻言一怔,刹那间脸上登时写满了难以置信,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反过来诬陷的一天,“叶星摇,你是不是疯了?真是……荒唐至极!”
“怎么?”叶星摇冷冷回视着刘恒,不卑不亢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师父杀了人,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杀了我师父?”
刘恒听到这话,定睛看了叶星摇半晌,忽然长叹一声,神情颇为同情:“叶少侠,我明白,你心中伤痛,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为你传道授业的师父竟然滥杀无辜,试问谁能想到,周阁主义薄云天,威震江湖,竟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这不是你的错。”
慕晴鸢一听,险些被这人的卑鄙无耻气到吐血,她知道叶星摇脾气不算太好,生怕他沉不住气,一气之下憋出内伤,正在暗自担忧,就听刘恒又道:“可就算你心智错乱,也不可出言无状,贵派乃是江湖第一门派,掌门人武功无人匹敌,请问江湖上谁人不知周阁主罕有敌手,以我的功夫,在他面前自然远远不够看,再说了,我若是有本事取他性命,又怎会亲眼看着三派掌门命丧他手?”
“说来也是惭愧,事出之后,就连在梦中我也经常见到三位掌门横尸遍地的惨状,真教人痛心至极!”刘恒说着面露沉痛之色,猛地踏前一步,大义凛然道,“叶少侠,你今日构陷于我,我也不来怪你,我素来仰慕周阁主为人,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决计不肯相信,他会犯下这等滔天罪行。”
这人帮自己洗刷清白的同时,还不忘煽风点火,眼看众人又开始叫骂,季殊崖忽然嗤笑一声,他甫一开口,立时便压过众人说话声:“不错,正如你所言,周闻笑武功和你根本不是一个水平,他稍微动一动手指,你就没了这条小命,既然大家都对此心知肚明,那他为何没有杀你灭口?留着你这张嘴,好让你通风报信给天下人,他杀过人么?”
此话一出,周围的指责声与谩骂声登时小了些许,变成一片窃窃私语,刘恒反应很快,他来回扫视着思梦观和御霄阁这一桌人,点头笑道:“我懂了,原来是各位早有预谋,合着一起对付我来着?”
“还请在场的各位弟兄明辨是非,切莫轻易受了他人蛊惑。”刘恒收起笑容,慨然道,“季观主,你这番话不过是妄加揣测,无论如何,周闻笑杀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至于为何留我一命,也许是他一时大意,留了活口,抑或是良心发现,留我一命,其中原委我也并不知晓,不妨请他本人现身说法。”
慕晴鸢想起周闻笑已逝,心中暗道不妙,果然就听有人应和道:“不错,正是如此,有本事让他亲自出面对质!”
“刘掌门这话不无道理。”
“周闻笑人呢?我看分明就是他心虚,所以才不敢出来见人!”
叶星摇曲起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扣,镇定自若道:“慢着,刘掌门,我还没说完。”
“你说三派掌门人身上致命伤,皆为我师父兵刃所留,但江湖传言中却提到尸体伤口血肉模糊,是因为我师父毁尸灭迹。”叶星摇再度开口时,出乎慕晴鸢意料,语调异常沉稳,“请问刘掌门如何得知?”
见刘恒嘴唇动了动,不等他出声,叶星摇立刻抢白道:“我明白,这一幕自然也是刘掌门亲眼所见,是不是?”
刘恒微微皱眉,他见叶星摇神色泰然,微觉不对,然而细想一番,又觉得并无不妥,这才应道:“……不错。”
叶星摇凝视了刘恒片刻,勾唇一笑,不徐不疾道:“当时已是深夜,长啸峰上伸手不见五指,刘掌门口口声声说被我师父打得重伤,没想到不仅能看清我师父用了什么招式,还有空赶在我师父动手毁掉证据之前,察看在场所有尸体的伤口,倒也是奇事一桩。”
刘恒闻言,不由地头皮一麻,硬着头皮道:“叶星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星摇拱手抱拳,环视众人一圈,淡淡道,“我只是想说,此事疑点颇多,还请在场诸位明辨是非,切莫听信他人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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