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再见（1/2）

第一百三十三章再见

冷晗夜从房间出来，并没有留在他养伤的岛上，心情郁卒的他直接去了h市景泽的住处。

在那里他呆了很久，义父的话像是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头，令他无端的胸闷，心口像是供氧缺少，窒息感尤浓，但是又不敢深呼吸，怕压抑不住心口泛滥的疼痛。

“夜儿，义父这身体也撑不了几年了，以后血煞，nk还得靠你啊。”

苍老的声音言犹在耳，义父下午对他说了很多话，可唯独他记住了这一句，这句话如同一道咒语，回荡在耳边绕在心里宛若实质，消散不开。

是了，义父确实老了，每一次见他，他都好像要苍老些许，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看起来病态极了，也许真的要不了几年，可能是很短的一段时间，那样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就会化为一抔黄土。

薄毯下的身影是那样的孱弱，不符合年龄的苍老，他这个年纪本该还是老当益壮，雄风不减的时候，可是岁月却摧枯拉朽般的斑驳了他的容颜。

冷晗夜还记得，小时候他的义父是个极其俊美的人呢，到底是谁又或者什么事把这样一个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义父的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是没有叫北杀查过，但是他的过去完全是一片空白，义父就像是凭空出现，然后继承了有百年历史的nk，关于他的消息比银狐的还少的可怜，根本查不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故意抹掉了，而且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强或者就是义父他自己。

只是冷晗夜突然有些好奇，义父这样的人曾经爱过吗？

如果爱过，那么是谁腐蚀掉了他的心，让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果曾经至死的爱情造就了现在的义父，那么义父的如今会不会是他以后的射影，怀着恨亦或是遗憾和回忆度过残生？

冷晗夜不敢想，他只知道，在他变得疯狂之前，他会先结束掉自己。

义父的眼神一直都很威严可怕，可是只有这一次冷晗夜转身间的一撇却在心底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记，那种落寞寂寥而又悲哀的眼神真的好像透过时光的隧道看到几年后形销骨瘦的自己会以怎样惨淡的形态死去。

他分明看到浑浊又不失锐利的眼中偶尔有暗沉如渊的恨意，那是不甘心的呐喊挣扎饱含了报复的快意，只是那么一刹那，冷晗夜便知道，义父是爱过的，也许爱到疯狂才会痛不欲生，却又矛盾的不想死去。

人生最无助的事，是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亡，却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因为他还想活着，不管是苟且偷生还是残喘度日，他总还是想看到另一个人的结局。

冷晗夜突然有些可怜他的义父了，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痛苦和报复活着，那他该有多不幸。他宁愿自己的义父是野心欲望的膨胀，而不是在爱恨的毒液里滋生疯长仇恨的藤蔓，他深有体会，那种痛太疼了。

短短数月义父就已经这样了，小时候颀长的身影如今已经佝偻，灰白的容颜，褶皱的皮肤，那确实是个时日无多的老人了，他的残忍，性格的扭曲冷晗夜突然就理解了。

下午义父和他谈话的时光他感觉是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义父说了很多，自从再次相遇以来他从来没有听到义父对他说那么多的话，而这话里最后的意思，可以说是总结性的给他的命令就是去监视景泽，当时的他愤怒而又隐忍不能拒绝，只能沉声回答了，“是。”

然后摔门而出，他从来没有学会拒绝义父，而且他发现自己在愤怒之余心底竟然有些雀跃，他终于有了理所当然去接近那个人的理由，这个认知使他心情莫名的烦躁，因为抱着别有的居心去靠近那人，他觉得自己很卑鄙。

这种纠结繁杂的情绪在历经了半日时光的思考之后终于慢慢沉淀下来。

入夜了，外面的月光似水银般倾泻下来，他就坐在这朦胧虚幻的空间里下了决定——

总是要靠近他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但是这种做法无外乎饮鸩止渴，日后一旦被发现，他们的关系恐怕会处于更加绝望的地步，可是没有办法，他放不下。

背叛了他之后再说放不下，冷晗夜冷漠的嘴角揉进一丝自嘲，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心脏的位置在真真切切的抽痛着。

言不由衷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内心的痛是真实的，他在害怕，害怕到夜不能寐，害怕到每一次见到那人呼吸都不由得紧张，更害怕看不到他，有一天他会忘了自己。

一辈子这么短，也只够爱一次而已。如果有一天他听到自己的死讯，他害怕他只是云淡风轻的回一声，“哦”，然后继续谈笑风生。

一想到有可能在那个人生命里留不下一丝痕迹，被疼痛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心还是在暗夜中止不住的颤抖，那种冰刃剜心的疼几近让他窒息。

他无法接受，也不敢去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明知道有千般无奈，万般阻挠，但还是想飞蛾扑火去接近那个人。

明知道不可为，明知道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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