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选择（2/2）

“他怎么样?”

“刚脱离危险，还没醒。”

“要不要去走走？”景泽朝里看了一眼，带上门点头道，“也好。”

他推着滨去了天台，深夜月光正明，洒落一地冷清，就像传说中九天之上无情无欲的仙人佛陀，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而又悲悯的姿态注视这个世界，无论红尘之中的人如何挣扎翻滚，或悲或喜，或愁或忧，它都漠然视之，不做任何评价。

月很凉，秋夜的月就更冷了，这种感觉在滨的身上尤为明显，从头到脚他几乎是透明的，微风吹过，仿佛连他要一起扯走。

≈ap;8204;景泽不由得圈住他的肩膀，把他身上的薄毯往上拢了拢，裹住瘦削的身体，“别着凉了。”

“谢谢。”滨轻声应了，他抬起手，伸向虚无的空气，“泽，你说一个人要是连黑暗都抛弃他了，该怎么活下去。”

问这句话的时候滨的脸上和这如水的夜一般没有表情，景泽的心却没来由得一紧，他下意识的握住骨节分明的手，面对他目光灼灼，“我会重新创造一个世界，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滨笑了，这就是景泽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个人有魄力有自信去主导一切，即便被黑暗吞噬，他会撕开黑暗的膜，哪怕被拉进地狱，他也能把那里搅的天翻地覆吧?

“滨?”景泽轻声唤他，滨无悲无喜的脸色叫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担忧，总感觉他会随着这月光慢慢消融，化成一滩透明的水，被风带走，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滨的人。

长久以来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相互沉默，相依相偎着品味寂静的夜，听血液里流淌过的疼痛，安静的各自舔舐伤口，偶尔也会彼此吐露心事，但更多的时候，景泽都是抱着他而眠，他们有相同的痛，不需要彼此抚慰，只要相拥着，起码这种痛不是那么的无处安放。

他们从来不会主动去过问对方的事，而这一次在冗长的沉默之后滨首先打破了宁静，他朝着景泽的方向笑了笑，开口道，“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而对于景泽的疑问却避开了，只字未提。

提起冷晗夜景泽的眉间就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愁绪，他望着底下沉睡的都市眼睛有些迷茫，声音里也充满了不确定的踌躇，“我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烦躁的扒了扒略显凌乱的头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相当挫败的吐出一口眼圈，叹道，“我不想他夹在我和血煞的斗阵之间，如果这样他迟早会成为我们之间牺牲品。”

“所以你当初让他自己选择？”

“嗯”景泽苦笑着点头，“你知道吗？我曾经告诉自己，如果他选择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全世界他想要的东西都捧在他面前，而如果……”景泽自嘲的笑，“我对自己说，一旦他站在了血煞那边，他就是我的敌人，下次见面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可惜这种催眠效用不大。

如果他能像他义父那样残忍一些，或者别用那种眼神看他，别为他做那么多，他或许会逼自己杀了他，但是……

“既然做不到，何不试着去接受呢?”

景泽皱眉，“我不想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血煞不会容忍一个有异心的人在身边，时间长了，他的处境会很危险。”

他宁愿最后死在他手里，让他恨着他，因为恨着去杀了一个人然后忘掉总比活着思念痛苦一辈子要好。

“那他现在的日子就好过吗？为了你三番四次违抗他义父的命令，他的处境就不危险？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和你划清界限，他现在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滨的语气有不同以往的尖锐，他喘了口气继续道，“虽然我没太多的接触过nk的主人，但我看得出来，冷晗夜那样的人一旦爱上，那他就会拼尽全力去维护他挚爱的东西。”

“是啊，所以他才是这天底下最笨的傻瓜，都狠下心那样对他了……”景泽嘴里咕哝着，看着底下的闪烁的点点霓灯满是无奈。

良久之后他的眼中浮现点点笑意，“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那个人是他生命中逃不开的劫，他愿意再试一次，哪怕再一次万劫不复。

(注：明天会继续更一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