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没有任何余地, 葛卿的唇直接压了上来。

看似霸道强势的吻, 贴上她的薄唇却柔软而温存。

半开的齿间萦绕着奇异的幽香。不知是否真是葛卿的热情无法抵挡, 上官荇开始不自觉地回应起那火热的挑衅。

随着时间流逝，意识逐渐清醒，有什么越来越不对劲。

迷瞪的双眼陡然清亮, 上官荇使出全身气力向上一挣, 有些意外于脱困的轻易，当下形势却不由她细想。“葛卿，你对我做了什么？！”变调的嗓音里有绝望的凄厉。

上方传来轻轻一声, 似叹息，又像是冷笑。

上官荇紧绷的神经被狠狠拨颤了一下, 危急时刻，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或许是离得太近，浅淡的味道在鼻间竟是化不开的浓郁。谁能想到, 从烽烟战场那种血海滔天地方走下来的女将军, 竟会被这点血腥味吓得失了神。葛卿实在没有预料到，上官荇会采取咬舌的方式自醒来抵制药力。她的阿荇, 其实是很怕疼的。

塞外的风沙未曾泯灭过她的赤子之心，却磨砺了她的心志。越是难以承受的环境，越要冷静。葛卿反而放下了, 再不做些什么, 上官荇的自戕很可能会演变成自己无法接受的恶果。于是她听到自己说：“上官公主, 还真是贞烈呢。”

上官荇隐隐预感到接下来的话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极力避退，却又重要得不得不听，不由松开了口。

“可公主这贞节，似乎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的话里似有怨怼，口气却是满不在乎的吊儿郎当。“虽然我是女子，但既把你明媒正娶回家，行房中之事就再正常不过。公主难道要因为我的女子身份，就对葛卿另眼相待？”

“葛卿当年同公主在一起时，公主可不是这样的呢。抑或是尚不知晓，我俩已经成亲？”两指略施巧劲，精致的下颌被打开，再不能合上。葛卿此时已咬破舌尖，再次纠缠上去。“不知道蛟血外用有没有效，不过多喂点给阿荇总是好的。”葛卿如是想着，加深了吻的动作，同时含糊道：“公主是聪明人，想想自己身处何境，大概也就明白了吧。”

红烛，红帐，红喜服。上官荇不是没有注意到，又怎会不明白？她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不愿意承认罢了。心上蒙着的布被揭开，上官荇再次闭紧了眼，她以为会有泪水带着心中的屈辱和愤恨流出，可是，并没有。她任由那人的胡乱施为，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仿佛她们本该如此。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上官荇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适时浇灭了体内再次蠢蠢欲动的燥热。

“上官公主何必摆出这副视死如归的尊容？”

“公主性子是清冷了些，可我与公主肌肤相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葛卿真难以忘怀公主当初热情似火的样子呢。”

“这么说，上官荇，你是变心了？”玩味的语调里压抑着澎湃的怒火。

床帷内光线很暗，寒芒如紫电划破苍穹，异常醒目。

“葛卿，你……啊！”后面的话因吃痛过度而气力尽失，“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要了你的心啊。”

“光要人多没意思，我葛卿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只能是最完美的。”葛卿举起自己的右手，上官荇白皙的左手被她握在其中。两人掌心相对，十指相扣。若非贯穿掌心的寒刃幽光和指缝间不断蜿蜒的腥红血线，还真让人误以为是情深似海的小情侣在携手相约。

“听说十指连心，上官公主，如此，我们可谓是心心相印了吧？”

“上官荇，你逃不掉的。”说着，摇了摇那对穿在一起的手掌，刀刃牵扯着血肉，在骨骼中摩擦。

疼痛从掌心直达心房，上官荇消受不住，还是叫出了声。被痛楚和羞愤折磨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匕首的刃尖，指向的是葛卿而不是自己。

“刚才那下牵动，蛊虫应该已经进去了吧。”葛卿不怕这些小伤，可苦楚明显更甚。“阿荇，匕首上涂了麻药，应该不会那么疼了……至于喂给你的药……这同心蛊需要两情相悦方能起效，我才……”哀伤瞬间在心头泛滥，葛卿连想都想不下去了。自己跟上官荇居然会有一天，要靠此等下/作的手段维持彼此间的联系。

疼痛在耗尽体力之前，先消磨的是意志。上官荇眼神又变得迷离起来，这次再没能清醒。

烛影浮动，红绡帐暖，几度春波……

纱幔依旧是垂落下来的，清晨的光透不进来，床帐内的明亮程度却刚好够清晰视物。上官荇清醒地睁开了眼，看到身边兀自沉睡的人，昨夜的片段历历在目。她想也不想，径自抽出自己左手，匕首尖端直接刺向那人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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