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1/2）

第二天醒来时季格就看见手机上钟星遥早上还没到8点发来的消息：季格，新年快乐。

季格也十分懂礼貌地回道：学姐，新年快乐。

吃过早饭后季联一家要送季格奶奶回老家，也要拜访一下老家附近的亲戚。季格被各种七大姑八大姨围着问成绩，又得知她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一通的鼓励和打气加油，话题最终被指向以后学什么专业比较热门，然后又举些自己的孩子或者亲朋好友的孩子的例子作为佐证，在他们争论起来之前，季联过来把季格拉开了。

那天季格没有回家，在奶奶家住了一晚。一个独居老人的生活，光是想想，季格就觉得漫长，也只有一只老猫陪着她。

季格和爷爷奶奶相处的时间不多，爷爷又不太喜欢她，每次她都是畏畏缩缩着，生怕惹他不高兴。相反地，奶奶对她却很好，给她换着花样编辫子，教她剪纸，给她做布娃娃……人都说小孩是记不住大人对她的好的，只会记得小时候挨过的打，但奇怪的是，季格把这些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她感冒发烧时被奶奶抱在怀里哄的温度都记得。那时候季格总是喜欢和奶奶在一起，就算陈姨对她也很好，但那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转眼季格都17岁了，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从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屁孩长成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学生，。

季格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岁月，但是看见奶奶日渐佝偻的背影，她想，这就是了。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里，季格站在厨房门口看她欢喜地为自己准备晚饭，差点哭出来。

人老了，味觉不再那么灵敏，这一顿饭菜味道放得有些重了，好在季格不是一个挑嘴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季格去了陈姨家，陈明阳不在，她也落得个眼不见为净。今天天气挺好，季格提议去外面逛逛，陈姨给儿子打了个电话确认他不回家吃饭后就拉着季格去了青城市最繁华的人民路商圈。

虽然这两年经常在说春节越来越冷清了，但季格看见这满大街出来吃喝玩乐的人一个头两个大。哪都是人，季格带着陈姨在一家饺子馆里坐下，逛了一上午，季格倒没买什么，就一条围巾一件毛衣，更多地是帮着陈姨提东西，两人提着这么多的东西，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现在是累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格格，不好意思啊，本来还想请你看电影的，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先回家了。”陈姨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季格。

“没事，下次出来再看也是一样的。”季格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可惜今天明阳不在，两个年轻人在一块玩总比陪着我这个中年妇女强。”

季格笑笑，没有说话。开玩笑，她现在能和陈明阳好好说话超过三句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格格，你想考哪个学校啊？”陈姨喝了一口茶水，问季格。

“B外，您听说过吗？”

“B城啊，也不知道明阳那个成绩能不能考到那里去，如果能考上自然是最好的，”陈姨顿了顿，略带试探地看着季格：“到时候你们又可以在一起上学了，两个人也可以互相照顾，你说是吧？”季格敷衍地点点头，也没在意陈姨的话中有话，只是在腹诽：可千万别让那“瘟神”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送陈姨回家等车的时候，离公交牌不远的红绿灯路口，季格看见那挤着一堆人，高声地争论着什么，路边停着两辆摩托和一辆黑色轿车，大概是遇着事故了吧，这在拥挤的节假日是常有的事，季格收回视线的同时，余光瞥见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还没来得及确认，旁边陈姨扯了扯她的手臂：“格格，那是不是明阳啊？！“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就抬脚穿过马路，朝人群走去了。

季格恨不得现在就掐死那个“瘟神”，真是一天不惹祸浑身不舒服！无奈，季格还是跟了过去。走近一看，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瘦的像竹竿一样的人正在咆哮：“老子说了，老子没碰到你的车，是你自己撞到的！关我他妈吊事啊？！”季格轻轻翻一个白眼，看着那位咆哮帝，他和另一个剃着板寸的男的身上还有很多泥土的痕迹，裤腿都是破的，露出正在渗血的皮肤。再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明阳，身上没有伤，但脸色差到了极点，陈姨正在拉着他问怎么回事，嘴巴抿得紧紧地，也不搭理。他旁边还有一个小个子，看样子是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色轿车前面的大灯被撞掉了一个，旁边还有不同程度的刮擦，车子的主人是个中年男子，虽然脸色阴沉，但到底没有破口大骂，只是严肃地说：“要不是你们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我要是刚刚不让你们，你们现在就残了！要不要现在就找交警过来？看看到底是谁的责任？”板寸也开口：“老子现在不跟你废话，是你自己撞过去的，我他妈现在身上还有伤呢，老子不找你要医药费就是仁慈的！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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