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1/2）

男人身穿玄袍，长发随风飘舞，面色苍白，五官俊美，这画面美轮美奂，如梦境一般。景伦揉了揉眼睛，这男人脚底悬空，漂浮在半空，他在飞！

楼外电闪雷鸣，乌云密闭，着实诡谲。

景伦扒着窗棱，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到底……”

男人盯着他的脸看得仔细，而后释然一叹，这凡人只有神情偶然和那狗皇帝有一瞬间相似，细看之下五官完全不同。或许是他久未见凡人，魔怔了。

明明那人已经死了近千年，尸骨都已化灰，还记着他的样貌作什么呢。

“方才光线昏暗，本座一时认错了人。”

景伦惊恐地四下张望，他僵硬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男人微微皱眉，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他哈哈大笑，说道：“本座不是人，也不是鬼。本座是龙神，因你而获救。”

“我，救了，你？”景伦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砸向你的龙头是禁锢本座千年的封印。而你的血解除了禁锢。”龙神解释道：“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注定你要被砸伤，也注定本座会恢复自由。”

“龙神……”景伦痴痴地念着，他惊恐地望着眼前会飞的男子，意识到这种反科学的画面很可能是脑中的幻觉。

“睡一觉就没事了，睡一觉就没事了！”景伦捂着眼睛，把身子背过去，同手同脚地往门口的方向走。

龙神见他转身离去，不悦道：“凡人，人人见到龙神都要匍匐跪拜，你竟然还敢捂着眼睛逃走？”

景伦反复睁开眼睛，又回头确认了一遍，那男人还在飞啊！他眼睛一眯，脱口而出说道： “你是龙神？那你变成龙给我看看！”

龙神愣了一愣，旋即笑得更为开怀，“本座活了一千年多，除了那个狗皇帝，只有你敢开口让本座变龙。”他话音一落，神情骤然狰狞而凶狠，“凡人，你听好了。本座乃是羽渊蛟龙，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见到本座的真神是要折寿的，你受得起吗？”

景伦听到此处，倒也不怕了。幻觉还挺横的，分明是变不了。

“我受得起！”

这话说的惊天动地，但着实可笑。他不过一个普通人怎么受得起蛟龙的法力。

龙神没有嘲笑他的无知无畏，而是冷漠地凝视着眼前的小小凡人。他眼神中充斥着古怪的情绪，复杂而深刻。

千年前，那个在冷宫之中的颓败太子也是这般对他说——“本宫受得起。”

两人的影子在不同的空间重合，几乎化为同一人。

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的命格受得起蛟龙的神威？

“好。”龙神闭上眼睛，展开双臂，身体向上飞去，他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仿佛来自九千里之外的天界。景伦走到窗外，男子已经消失了。

“幻觉消失了？”景伦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接着他闻到一股从未闻到的异香，这香味让他忘乎所以，仿佛身处百花深处。

“凡人，抬头。”

景伦闻声抬头，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摔出窗去。

一条浑身乌黑的大龙就盘旋在他的头顶。龙头大若铜钟，龙身摇曳似有几百米长，浑身的龙鳞闪闪发光，璀璨无比。整条巨龙在云海里穿梭自由，龙身若隐若现。狂风之下，景伦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景伦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生物，巨龙如此优美巨大，扶摇而上，翱翔于广阔天空，宛如神祇降世。景伦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被美得说不出话来。

巨龙飞舞，天降大雨，简直是人间胜景，有幸见一次，死而无憾。景伦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他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他竟然看哭了。为什么看到这条龙的时候，他心里无比酸楚，还会流泪？

景伦仓皇地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龙神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你以为人人都能见到我的真身吗？他们乃是凡夫俗子，不配见到。你是唯一的例外。”

景伦这才惊觉路上的行人竟对这盛景视若无睹，只顾着躲雨。龙神话音一落，飞龙在天的盛景便消散，天空放晴，万里无云。景伦大惊，龙神已然站在他的身后。

“你方才变身的样子好美。”景伦由衷地赞叹道，“就算是幻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 龙神额角隐隐作痛，这种直白的赞许还是头一回听到。他忍辱负重地说：“若非本座的封印是被你所破解，本座也懒得搭理你。只不过本座不想欠你人情。”

景伦还未回答，这时同房的两个病友回来了，他们一进门就见到了身穿玄袍的龙神，立刻眼睛放光像看到什么新鲜事物般围着龙神转悠。

“咦？小景，这是你同事啊，来看你也不脱戏装，还戴着假发过来，够敬业的！”

“哇！这哪个剧组？服装蛮古朴的嘛，假发看起来也像真的。帅哥，是不是得有190了？你们一天挣多少钱？透露透露呗。”

龙神被两个凡人围着讨论，强行按捺住杀戮之心。他好不容易才被解封，可不能再次封印住。毕竟杀人是犯天条的。

景伦终于相信眼前的龙神货真价实，有血有肉，根本不是幻觉。他上前拉住龙神，挡在自己身后，慌张地说道：“他该回去上班了，改日聊改日！”

龙神一身古朴长袍，被景伦拉着走。他高大英俊，气势逼人，一脸明星相，着实惹人眼球。而幸好这里是影视基地，别的不多，俊男美女多如牛毛，随便在哪个剧组都能找出一沓子。而像他这样穿着戏服到处溜达的龙套演员也有不少。比如唐朝宫女和清朝太监挤在一起吃盒饭，党国上将和我军司令员相约上厕所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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