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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里机缘 险象横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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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烛跟在慕轲身后,兜兜转转,终于进了他的卧房。

门开瞬间,一股书味扑面而来。于清烛,这股书味不啻霉味。

慕轲在镜边放下一枚小瓶,“擦擦你的伤。我去去就回。”

清烛看着镜子里的伤,不知会不会留下疤,那伤口像一张大大的笑脸。

不多时,慕轲端着几个冒着热气的红薯进来,顾自剥皮来吃。

清烛看着镜中的脸,脑中有一闪的奇思妙想,她对着镜子问:“清烛和慕庄主的亡妻像吗?”

咀嚼的声音停了好久,等得清烛心焦不已,她甚至后悔问这样不可挽回的问题了。

“面容有几分像;脾气秉性,看起来不像,实则是像的。”

“慕庄主的话,总是那么深奥。”

“折腾了半夜,要不要吃点儿。”

“慕庄主开什么玩笑,”清烛转过身正对着慕轲,“这么晚吃东西,格外使人发胖。杨贵妃早已不在,慕庄主难道要断我财路。”

“嗯,不错,是该把这财路断了。”

清烛绽放出明亮的笑容,“那敢情好,清烛先谢过慕庄主了。”

待得慕轲站起身逐步向她靠近,她笑容如蜡滴冰雪,刹那凝在脸上。

“你左背蝴蝶骨上,是不是有枚单瓣梅花?”

猝然一问,清烛一愣,答道:“正是。”想着珠儿那丫头观察真仔细。

“你一定在想,是珠儿告诉我的,是吗?”慕轲像能看穿她。

“就算不是,慕庄主自有慕庄主的打量。”清烛小心翼翼地应对,可能没有用,但却是此时她唯一能做之事。

“那梅花,是我亲手纹上去的。”

清烛又笑了,极力掩饰着鄙夷和难以置信,“慕庄主说笑了,且不论清烛与慕庄主此前素未谋面,再者这纹身打记事起就跟着清烛,妈妈还说清烛身上的纹身像是刚出生就...”

清烛突然像被塞住了,说不出话,她被自己吓住了。她甚至回想到,火堆旁慕轲温柔的规劝;下午以身魅惑慕轲时,他那心痛无比的神情。

她又想到,姐妹们谈及慕氏父子,总会感叹世事无常,深情如慕轲,竟落得妻女双亡的下场。

“你想到了。”慕轲已经脱下左边衣服,慢慢转过身。

那左背蝴蝶骨上,一朵红梅傲然绽放。

只是时光荏苒,那红梅残破不堪,不似清烛身上的鲜红罢了。

“承炎背上也是如此。”

清烛幽然道:“慕庄主的妻子不是难产而去,女儿也不久夭折了吗?”她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意。

“如果我的女儿落在敌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江湖上传闻的,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其实,当年,亡妻诞下孩子,我给她纹上梅花——易水山庄传人都是一出生,由父亲纹在左背蝴蝶骨上的,她们在庄外静僻之处静养。孩子,是在满月时被奸人掳走,亡妻力保不敌,气竭而死。”

“哗”又一阵大雨,顷刻而下,声如破竹。

清烛听着这始料未及的故事,诧异得手足无措,然而她还是深呼一口气,整理出一条思路,“慕夫人力保不敌时,慕庄主在何处?”

慕轲双眉猝然收紧,用力紧闭双眼,仿佛数年前鲜血淋漓的场景尽在眼前,良久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回答:“当时我,正在庄内处理琐事。”

原来十几年的心如止水,除却夫妻之情,还有愧疚之意。

清烛想,如果自己真是慕大小姐,也很难原谅这样的父亲吧。那背上的梅花,当真就能代表身世吗?她沉默着,感觉要问的问题何其多,又不知从何问起。

慕轲却打破了气氛,“今晚你就在次休息吧。明日珠儿会过来服侍。”

清烛也并不客气,在慕轲床上沉沉睡去。事情到了这一步,至少他们父子不会对她做她开始想象的事情。

次日清晨,先于珠儿进门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二人。

珠儿将二人送进门后,在门外等候,听得里间的雀跃之声不再是言不由衷。

小失抢先一步抱住清烛,死死地箍住她的腰,起初“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尚且能分辨,后面因为笑声太大,眼泪太丰而听不真切了,总归是一些好久不见,表达思念的话。

清烛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下,轻轻安抚着小失的背,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方向,正向一个未知吉凶、不辨黑白的轨道疾行。

她沿着小失的肩膀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方巢,想来自己也同他一般,神色疲惫,眼圈暗青,面容削瘦,目光郁郁。

小失松开了拥抱,还说什么“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之类的话,断断续续总是说不清楚。

方巢把小失摁倒在凳子上坐下,又握住清烛的手,两人一同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你走后的那天晚上,非玉才在我们软磨硬泡下告诉我们,‘你们小姐被富贵人家赎去,以后吃香喝辣,倒也还记挂这你们。她自己先行一步,你们俩,便由这位少庄主一路相送。那可是大户人家,日后一言一行要多检点些,并非所有人都有我这般好心肠的收留你们。’”

清烛冷哼一声,连非玉都是好心肠,天下怎会有黑心肠的人。

方巢明白清烛心思,手又握紧了几分,继续道:“你可知那少庄主是个糊涂的,竟为我们准备了高架马车,长队人马,敲锣打鼓地一路招摇。”

毕竟慕承炎不像是糊涂的,他爹就更不是了。

“我和小失正纳闷,他却让我们穿着护卫衣衫,分了两匹马,且让队伍先行,走大路,我三人偏走一些偏僻难行的小路。中间思虑很多,逃是不能的,你还在他们手里,总要我们会和才行,否则便会事事被要挟了。”

清烛无言,并不打算反馈情话,它在生死当口难免多余,虽然这些天她也曾想过,若不是他二人在慕轲手里,她总能想尽办法逃出生天。如今看来,即使没有这二人,她也并没有办法逃脱的。

她望向门前相谈甚欢的小失和珠儿,稍稍放心地听下去,同时感叹小失应对游刃有余,全然不似当年的冲动冒进了。

“昨夜,天一擦黑,少庄主带我们在密林中行进,前方雾意朦胧中,渐渐现出一个人形,我心里好奇,瞥眼看少庄主,他神态如常,不是,是太正常,甚至哼起了歌。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待我们行至人形面前,那竟不是人,是一个粗壮的稻草人,浑身鲜血燃尽,胸前挂一布条,用血写着‘慕承炎’三个字,少庄主见了大笑,‘哈哈哈哈,小子,多年不见,你的字还是那么没有长进!’只见那稻草人的眼睛一转,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少庄主将我和小失从马上提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蒙面人从稻草人中飞出,三掌劈于马面,三匹马倒地嘶鸣,不多时便断了气。”

“少庄主连连摇头叹气,对着倒地的三匹马说:‘是我连累了你们。’我觉得好笑。”

“可不是。”清烛附和道,“不可怜自己,反去可怜马。”心底却泛起了异样的、从未有过的意味。

“他着实该可怜自己。”方巢接茬道,“那蒙面人身法诡异得很,没等我看清,他已然风般地缠住了少庄主。两人忽上忽下地打斗许久,掌风呼啸,拳脚相击而响,噼噼啪啪像火里的湿柴。我们惊惧慌乱,也不知如何是好。忽觉头顶寒风极盛,小失惊叫一声,原来那蒙面人倒立而坠,劈向我天灵盖,幸而少庄主一掌挡开。”

清烛想象着那生死攸关的场景,又立刻抓住了要害,“那人的目的是你?!”

“何止是我,还有小失。”

清烛闭口不言,低眸虚看,细眉挑起。从一开始,她就以为是易水山庄的仇家找慕承炎寻仇,而且听慕承炎的语气措辞,更像是世仇。江湖上,寻仇复仇已是常事,况且他二人安然无恙,此事更不必深究。

怎么一路听下来,倒真像是慕承炎“护送”他们?

“然后呢?”

“然后不知从何处窜出一队人马,一行五人,提我们上马后便飞驰而去,他们武功高强,我们挣扎不得。没承想,到了这里,他们才道是易水山庄,还毕恭毕敬地解释之前事态紧迫,叫我们不要见怪。”

所幸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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