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出其不意（1/2）

这类祥和又隆重的大场面，对身为族长家大小姐的柯白瑞来讲却是可望不可即的。

曾多少次同辈的孩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警告她走出来也不过是丢人现眼还是不要出来为妙。只是这些大抵还不足以将她的精神压垮，心中甚至依旧怀着那么些许渴望，只要努力下去的话，父亲总会领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众人面前，称之为骄傲。

但事实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外人前大气谦和的父亲从未正眼看过她，更别说什么夸赞之词了。于是远远眺望成了她的日常，最后终于意识到她会穿着庄重漂亮的衣裳结交同龄好友并受到人们的喜爱大概只是个过于虚幻的梦境。

如今第一次正经踏入这个妄想了许久的圈子时，她却已经对此嗤之以鼻，看向用或惊讶或审视或鄙夷目光看向自己的人们，暗自在心中嗤笑。

假正经，谁不会？

这不，在丰华城内那些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柯家的在看到柯白瑞时只会后退，同族人也在旁边冷眼相看，硬生生将她孤立在一边，任由冬日惨白的阳光将孤单的影子圈在脚底。

意料之中的事情自然不会造成打击，柯白瑞单手抚过手腕上的铃铛，没人理她也就懒得去主动惹人烦，转身打算到仪式台附近找点热闹看，却因视线无意流转到柯泰恒身边后皱起了眉头。

几天前在繁华街区远远望见的青年，站在教会外廊时一瞬间对上了眼睛。

原本以为是教会的人或者跟教会有什么特殊关联的，当然就算教会的人出现在柯家举办的伴兽召唤仪式上也没什么奇特的，只是那一众的服装都非常有特色，从青年身上却找不到一丝相同的元素。

不是教会的人，也没有跟丰华城内其他大家族呆在一起，反而由柯泰恒亲自招待……

王族人？

这想法刚刚浮现，对方竟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先打了招呼，并不打算立刻移开视线。

一股莫名其妙地情绪油然而生，让柯白瑞不自在地皱起了眉。不是可以用类似喜悦或难过那么简单的词汇能解释的，而是更加复杂纷乱，即将掀起暴风一样肆虐的情绪。

这不对劲，奇妙的危机感涌上大脑，柯白瑞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握紧拳头。作为回应般平淡地点了下头，便迈步朝召唤台走了过去。

没想到会得到可以称之为冷淡的回应，青年一瞬间显得有些惊讶，继而便对那被漆黑包裹的纤瘦背影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将柯白瑞的反应同样看在眼里的柯泰恒脸色有些挂不住，虽然没有通知柯白瑞身边的人是什么身份确实是纰漏了，但那态度实在叫他的脸有些挂不住，甚至连跟他这当父亲的招呼都没打一声。

尴尬地咳嗽两声，柯泰恒面子被扫得有些尴尬，冲青年笑笑，“您别在意，那孩子从……从以前就那个性子，实在是失礼了。”

“不会，毕竟令嫒也并不认识我，大概是看柯族长在招待客人并不方便来打扰吧。”青年非常给面子地送了个台阶，柯泰恒舒了一口气安安稳稳地顺着话接到了其他的方向，目光随着又扫了两眼走远的柯白瑞，心里想着千万别在这种情况下给他又折腾出什么麻烦来。

伴兽召唤仪式进行的极其顺利，没一会儿就轮到了相对富饶的大家族。

同代的孩子不算少，早就定好今年由柯家统一举办的缘故，甚至几年前就应该进行召唤仪式的孩子也都特意留到了今天，以至于年龄偏大的不在少数。

下一代的资质和行为非常容易影响那个家族的声望与风气，因此来参加仪式的孩子各个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那么点小心翼翼，年纪大些的也就罢了，连八九岁的孩子一个个都绷紧稚嫩的小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召唤石台上的结果有喜有忧，台下默默关注的众人脸色也千变万化，看上去比巡回戏团的节目都要有趣。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柯白瑞一下又一下无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铃铛，感受着上面不断传来的波动有些疑惑。刚刚跟青年对上了眼睛时胸口产生的躁动已经消失了，但同时就发觉到手腕上的小饰品闹腾得比她还欢。毒属性波动一次次撞击着周围的空气，甚至要盖过柯白瑞本身的气息。

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不能让它在这里爆发，原本从熄烛那得到这东西时就很莫名其妙，演变成现在的状况只能无可奈何地试着安抚。指尖轻轻刮过铃铛冰凉的表面，一遍遍蹭过古老的花纹，试图用本就不高的体温将那份冰凉融化。在花了不少时间后，总算让其安定了下来。

无声叹气，只觉得那大尾巴妖总是没事给她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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