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坦白（1/2）

“没想到, 你竟然还会说真话。”

“真话？你们这么下等的生物，至于我费心去编假话？”

“哈哈哈，说的也是，从你们……你的角度来看，我或许跟蚂蚁差不多。”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你这点倒是比其他人强多了。”

“能被你夸奖我太荣幸了, 只是还有一点我没考虑清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另外, 到底需要我付出什么, 不说明白实在让人睡不安稳啊。”

“刚夸完就不行了, 说到底果然你们还是同类。”

“这是自然，但凡拥有生命的, 哪有不怕死的？”

意识从深潭慢慢漂浮于水面, 最初的感觉是冷，无论是吸入体内的空气, 还是带动头发打在脸上的清风都夹着寒意, 让她忍不住又蜷缩起了身体。

或许她正置身于室外，至于为什么会睡在这种地方, 混沌的大脑并没有给予明确的答案。

头顶有交谈声传来, 随着飘荡的意识声音忽近忽远, 明明听得很清晰，却不能明确地掌握字句之间明确的意思。毫无防备将自己暴露在外人的视线之内是不理智的行为, 但声音的主人没有威胁无需警惕, 本能这样轻声告诉她。

于是柯白瑞继续这样飘荡在半梦半醒的夹缝之间, 接收着那些她依旧无法正确理解的语句。

“你的小命对我来讲半分钱不值，要来做什么？如果是担心这个，未免太愚蠢了。”

“这果然也是观念差异？有时候对你们生活的世界还挺好奇的……这个不提，总之既然契约已经成立我就不会赖账，也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跟你们这种随随便便就出尔反尔的下等生物不一样，约定对我们来讲是绝对的。”

“那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来，我稍微有件在意的事情，你们同族之间达成的契约，产生的气息会是相同的么？”

“……怎么突然开始主动提问了，难道你还藏着什么珍贵的积蓄，足够支付这个答案的代价？”

“哦哦，真吓人，回答个问题都狮子大开口，太过分了吧？难道这对你们来讲是很重要的情报？”

“确定要问？”

“恩~还是算了，总觉得并不值得，跟你打了这么久交道别的没弄明白，本质贪得无厌我倒是知道了。”

“哼，随你怎么说。”

对话终止得极其突兀，又或许是在不清晰的状态下感知都愚钝了，机械式地将对话内容输入大脑时并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在最后一个音落地的同时，地面仿佛开了个巨大的洞，失重的坠落感让身体猛地一颤并惊醒。

贴在墙壁上的身子猛地翻起，搭在腿上的双手狠狠地按在地面上稳住重心，柯白瑞有些慌乱地看向周围，确认自己并没有下坠危险的同时，对上了坐在斜侧面一脸疑惑的郑飞亦。

“……哦哦，白瑞，你醒了啊，睡得怎么样？”郑飞亦收起诧异笑得跟往日别无两样，只是下巴上还粘着几块干涸的血痕，象征着昨晚惊险的状况，“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没做什么好梦？”

看着他已经浮现出了血色的脸看上去挺精神，再加上那听起来绝对不虚弱的声音，刚刚醒来的柯白瑞有种莫名的倒错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导力车上就中了金属性幻术。

可无论是郑飞亦脸上还残留的黑红色痕迹，还是柯白瑞手腕上自己弄出的伤口，再加上这昨晚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偏僻小巷，都无一例外指向着现实，让她越来越分不清界限。

一直立在小巷出口方向不远处的小念在发现她醒来后，飞快地爬了过来，扭动着身体撒娇似的缠上她的胳膊，急切地发出嘶鸣。

习惯性抬起手揉揉那颗脑袋，柯白瑞才终于再次回望向郑飞亦，“你……没事了？”

忙着入冬前迁徙候鸟的鸣叫声从天边传来，幽深小巷入口那边，也可以听到繁华城市渐渐苏醒的独特喧闹，甚至闻得到不少小餐馆准备的早点清香随风飘来。

被问到头上的郑飞亦点点头，“恩，多亏了白瑞……话说总觉得被那连续问了两天相同的问题，哈~真是太丢脸了。”

看着他带着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脸，柯白瑞觉得自己必须得问点什么了，“你如果真的觉得过意不去，不觉得先给我解释一下比较好么？”

本以为这次依旧会被他糊弄过去，没抱任何期望的柯白瑞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活动了两下，却听到了意料外的回答，“恩，好啊。不过比起呆在这种地方闲聊，我们还是回去安顿好了再说，你要是感冒了情况也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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