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近几天N大各个社团踩着下课的时间点聚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发放宣传单。
“圣诞快到了啊!”陈蜜蜜往空气中哈了口气,把手往口袋揣的更深了,“这天也冷得太快了。”
“同学,录音社平安夜趴欢迎来看看”一人往祝好手里塞了三张传单。
陈蜜蜜探身看了眼嘀咕道:“24号可不行。”
“24号怎么了?”
“没什么。”陈蜜蜜解释道,“你25号不是要去参加婚礼嘛,那24号还不得和我们一起过?”
“24号?”小鹿没瞧见陈蜜蜜的眼色,自顾自地回想道,“24号是不是我们院和法学……”话还没说完,她被陈蜜蜜用手捂住了嘴。
看陈蜜蜜的反应祝好心里明了几分,法学系和外语院联合办平安趴的消息听身边的同学讨论过。
“那个活动我不去。”
陈蜜蜜闻言放开小鹿,“为什么啊?”
“24号我有事。”
“每年24号你都出校,”陈蜜蜜嘀嘀咕咕,“可是那个活动在晚上。”
祝好本来就少参加系里的活动,何况这次还有……她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陈蜜蜜:“我和徐欢杨只是朋友,也只限于朋友。”
“可……”
小鹿及时拉住了还想劝祝好的陈蜜蜜,东拉西扯的转移了话题。
直到23号晚上,陈蜜蜜还在劝服祝好。祝好似乎格外坚定,往日里陈蜜蜜向来撒个娇祝好就会顺着她,这次拉着祝好劝了一晚上却毫无效果。
第二天祝好醒来时,宿舍两人都还在睡觉。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挑了件最素的衣服匆匆收拾便出了门。
公交车开了一个小时,从大学城穿过市区,从市区开往郊区。今天雾大,车窗外只能隐约瞧见远山连绵。祝好记得以前谁和她说过,这辈子最想看的、最难忘的便是青山绿水的自然。
“终点站 金钟墓园到了”
石阶一阶阶往上,祝好捧着手里的白菊花,心绪难平。她走到一方小小的墓碑前,轻轻地放下手里的花束,照片上的人依旧是那副模样,笑起来慈眉,露出浅浅的酒窝。
高一在医院撞见杨康永后不久,祝好便听说他想休学。老师开解过他几次,同学也都关心过几次,但杨康永却愈发沉默。直到谷诚带她去医院,她偷偷躲在病房外瞧见病榻上的人。
“那是他外婆”谷诚告诉她,“得的是脑癌。”
那天杨康永出病房倒水撞见了他们,三人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祝好第一次见到杨康永哭。杨康永的父亲在外省工作,母亲早早离世,自小是外婆带大的,“妈妈去世太早,记忆里就只有外婆。”
他想休学照顾外婆最后的一段时光,送那白发老人最后一程。
“你不能休学。”祝好不同意,“你外婆也不会同意的。”那天杨康永没给回答,但自那天起,祝好和谷诚便常去医院陪杨康永的外婆。外婆是个健谈的老人,常和祝好讲起自己年轻的事,叙述那过去岁月里熠熠生辉的人和事。
杨康永没有休学,因为他父亲不同意。他每天在校队辛苦练习,一下了练习就往病房赶。明明很辛苦很累,但他在外婆面前却一下子又是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男孩。“你别急着来,这不是有小谷和祝好嘛。”外婆接过谷诚削的苹果,乐呵呵地朝隔壁床的看护大妈炫耀道,“这三个是我外孙和外孙女。”
半年里,重危下了两次,医生说外婆的身体状况很危险,比起医学治疗,她心理状态更重要。
“祝好啊,”某个阴雨绵绵的下午,谷诚和杨康永都不在,外婆握着祝好的的手,眼神望着窗外:“我啊,这一辈子最难忘的,就是站在青山绿水前享受着自然。”外婆一向爱笑,哪怕是从重危出来后也少有这种感慨。祝好轻轻反握着她的手,外婆的手纹深,拇指还有小茧,“会再看到的。”
天气变暖,外婆的身体状况好转了许多,偶尔也能被他们推着出病房转转了。但她的记忆力却越来越差,有时前一秒和杨康永念叨过的话,后一秒就忘了。
班里同学来过几次,张瑜和章跃跃来过医院几次,张瑜来的多一点。外婆起先能叫的出她们的名字,过了炎夏之后连祝好都不太认得清了。
入秋的时候,天气转凉老人家身子受不住,外婆进了一次重危。从重危转出来的时候医生也只是说:“你们家里人再多陪陪老人吧。”那天之后外婆状况越来越好,记忆力也不再变差。每次祝好他们去看她,她就又变成那个和邻床炫耀自己孙子孙女的老太太。那两个月是老人状况最好的时候,祝好之后才明白,人有一种现象,叫回光返照。
12月外婆的病突然恶化,有时什么都记不得,有时又什么都记得清楚。圣诞节前几天进了重危,没想到,就是最后一次。
平安夜那天,祝好接到乔也的电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