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锅（1/2）
乔璎和萧涵赶到周壮壮房中的时候, 周壮壮正趴在案几上, 努力辨认着水清风的信。
萧涵笑道：“呵！你们不是神交么, 你还用得着这么费力看师父的字？”
周壮壮说：“要不你来？”
“还是你来吧！”萧涵怕耽误事，就不说话了。
乔璎则在一边看周壮壮堆在地上的卷轴，她好奇周壮壮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怎么每天能写出那么多东西，可能寻常人说的话都没有他写下的字多！
过了一会儿，周壮壮总算把信认完了，说：“师父和大师兄没有遇到危险，不过案件的进展停住了。”
“怎么回事？”萧涵认真地问。
乔璎便放下卷轴, 也过来坐着听。
“他们追到了无极派和失踪的姑娘, 不过对方人多, 师父他们没法贸然救人，怕无极派狗急跳墙把人杀了。”
“这还不简单，师父是江湖中的老前辈，一呼百应, 只要他发话，武林至尊都要跟着他走！他们悄悄埋伏，把人救出来，再把无极派那群王八蛋一网打尽！”
周壮壮摇头道：“无极派把拐去的人运到了蜉国, 我们的人贸然过去，会引起他们怀疑, 还会让两国交恶！”
萧涵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师父十万火急寄了信来, 看来我们要找几个精通蜉国话的人过去继续查探。”
“这也是师父他们的意思。”
乔璎觉得蹊跷，问：“他们把人千里迢迢偷运到那边去做什么？”
萧涵说：“不知道，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见乔璎面露忧色，安慰道：“你别怕，侯府守卫森严，量他们不敢来动你！以后你出门我让家将跟着。”
“我是怕家里的妹妹们和更多的人遭到他们毒手。”
“你放心，金吾卫现在纪律严明，晚上加强了巡逻，无极派应该是不敢再来动手了。”
乔璎点点头。
“我去一趟皇宫，找陛下帮忙。你快去睡。”萧涵说。
乔璎乖巧地点点头，就往房中走去。
萧涵立刻跳上屋顶，在月色下风一般地飞向皇宫。
乔璎扭头看他的背影，不禁微微笑，小猴子真的是很好的人啊，那些他素不相识的人的生死，他也能那么认真地记在心上！
可是他这个大傻瓜，不知道他自己那么好，那么招人喜欢！
晚上皇宫门都关上了，萧涵索性直接跑到李云战寝宫，在门外让侍卫进去通报。
李云战觉得萧涵平时吊儿郎当，既然半夜赶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就让人进来。
萧涵简单地把事情说了。
李云战听了，忍着怒气说：“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如果主谋者是蜉国，朕绝不善罢甘休！”
于是他连夜召集了几名精通蜉国话的鸿胪寺官员，让他们扮成采买草药的商人，带水清风和祁玉进入蜉国，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萧涵把师父他们沿途留下的印记对众人说了，鸿胪寺官员们就出发了。
萧涵看着他们的背影，像是看着出征的战士一般，懒散惯了的人不由对他们肃然起敬。
李云战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萧涵，说：“原来你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萧涵说：“因为这件事还有一点很蹊跷，明明那么多人家丢了女儿，他们也报了官，可是京兆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外人知道这件事。就连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无极派在偷偷拐人的。”
李云战沉默片刻，说：“你的意思是，这群人还勾结了京兆府？”
萧涵点点头。
“既然如此，这桩案子就交给你去查。”李云战表面平静，内心却气得不行，他的大靖，居然有这样草菅人命的官员！等把他们揪出来，他决不轻饶！
“是！”萧涵郑重地接下了命令，不过就算皇帝不发话，他也会深入到官府和朝廷查下去！
* *
萧涵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乔璎已经睡下了。他刚躺下，乔璎就迷迷糊糊将他抱住。
萧涵心里可高兴了，把人紧紧搂过来，心想她睡觉的样子还挺乖的。
刚感叹完，乔璎就把腿伸了过来，放在他肚子上，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甜甜的笑。
萧涵差点扶额，真不愧是大靖第一才女，睡觉都要趴着摆出个“才”字！
* *
第二天萧涵休假，一家四口去后花园散了步，乔璎当着萧夫人的面喝了被萧涵调换过的“好孕汤”，萧涵就带她去四海楼，学那肉饼的手艺。
四海楼的掌柜之前因为螺蛳粉大赚了一笔，现在看萧涵，眼睛都眯成两条缝了。想要赚大钱，就要不走寻常路——百姓把萧涵当瘟神，他却把他当财神！
萧涵也不磨叽，开门见山说：“你们最近推出的那种饼，我要学。”
掌柜很为难，说：“那就要问问陈娘子与何娘子了，那是她们家乡的秘方，轻易不外传的。”
乔璎说：“小猴子，那算了吧，我们想吃的时候来吃就行啦。”
萧涵却不依不挠说：“上次我夫人在你们这里吃坏了肚子，你们楼的东西不干净，我还是学着自己做吧！”
掌柜的为难，那两位姑奶奶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江南请来的，听说江南没多少人会做，所以两人架子很大，做饼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人进去看，生怕被人学了这门手艺去！
可是小侯爷他也不敢惹，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去把两个女厨叫了下来。
那两个女厨都是四十多岁，一个胖一个瘦，看上去很泼辣干练。
掌柜对两人笑道：“二位娘子，这是定远侯府的小侯爷和少夫人，他们想看看二位娘子做肉饼。”
胖的那个是陈娘子，哈哈一笑，道：“这是我们的祖传秘方，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学会，都是只传儿媳不传女儿，你们想看？不行！”
“嚯，这么小气！”
乔璎拉住他的手摇啊摇，说：“小猴子，别学啦，你已经会做那么多好吃的啦！我都吃不过来啦！”
“我就要学会那个！”萧涵倔强起来几头牛都拉不住，更何况是身娇体软的乔璎。
瘦的那个是何娘子，笑得老脸皱成一团，说：“那好，你们叫我们一声娘，我们就教你们！”
掌柜的吓坏了，这两个江南刁妇不要命了！占便宜都占到小侯爷头上去了！
乔璎做了个鬼脸，说：“乱认儿子，羞羞！”
那两人可不在意乔璎的话，她们是看萧涵长得俊朗，天上地下都难得一见，而且地位又高，所以她们想在言语上调.戏他一番。
萧涵翻了翻白眼，说：“你们要叫我爹还差不多！”
陈娘子说：“哟，年纪轻轻，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说完，就拉着何娘子要回厨房去。
萧涵双手抱胸说：“老子能让你们发家致富，需要对你们客气么？”
两人当即停止了脚步，掌柜的也竖起了耳朵，招招手让两人赶紧回来。
于是三人满眼星星地凑到萧涵面前来。
乔璎笑嘻嘻看着萧涵，心想：小猴子怎么这么厉害啊，一下子就让人家都听他的了！
萧涵清了清嗓子说：“要想听我的方法，你们都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三人连忙点头，谁会和大把大把的钱过不去啊。
“第一，掌柜的从此以后在肉饼上赚的钱，取两分给你们平分！第二，你们要把做饼的方法告诉我，不能骗老子！我保证我的办法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
三人立即点头同意，说道：“好，什么办法，你说！”
“以后我们萧家会经常吃这个，其他人家看见了肯定会来四海楼抢着买，万一宫里知道了你们的名声，说不定也会常来买，宫里人那么多，你们懂的……所以你们多找些人手，每天能做多少做多少，这可不赚翻了么！”
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乔璎觉得要被他们亮瞎了。
于是陈娘子与何娘子立刻去拿了材料来，当着萧涵的面从头开始演练——
陈娘子往盆里倒面粉，何娘子在一边利索地加水，陈娘子便揉起了面，不一会儿将整团面取出来，在案板上搓成婴儿手腕粗细的长条。
那头何娘子便开始从长条上揪下一个个小球。
陈娘子便十指飞速翻动，把一个个面球的边缘稍稍压扁，沾上点干面粉，整齐地放在一旁备用。
两人又忙着准备馅料，一个将上好的五花肉去皮、剁碎，肥瘦混合均匀，另一个洗葱、切葱末，完了便把两种馅料混在一起，加入黄酒、酱油、盐适量，搅拌均匀，动作飞快，抓人眼球。
别说这香味让乔璎不停地咽口水，光是两人做东西的这架势，让萧涵都食欲大开。
掌柜的也不断拍两人马屁：“二位娘子好手艺啊！”
两人得意地一笑，说：“那就看好了！”手上继续忙活——
陈娘子用筷子取适量馅料，放在面团中央，再盖上另一片面团，将两片面团的边缘捏合在一起，交给何娘子。
何娘子手指翻飞，将夹了馅料的面球压扁、不断旋转、往外拉扯，小小一个球，转眼就被拉成一张又薄又大的饼，肉末和葱末均匀地分布在上面，而面的部分，薄得几乎能透过光来。
乔璎感叹道：“好厉害啊！”
萧涵像是看了一场表演，酣畅淋漓，不过两人做完饼就停下了动作，萧涵说：“这就完了？饼是怎么煎出来的？”
陈娘子大声说：“这还不简单，锅里刷上油，饼放进去，两面都煎一下就好了！”
“好，多谢！”萧涵就带上乔璎回家去了。
掌柜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看陈娘子与何娘子笑得奸诈，说：“你们俩是不是还留了一手？”
“都说了是祖传秘方，怎么能全部告诉外人！”何娘子笑道。
“也不怕小侯爷来找你们麻烦！”
“怎么，他还能打女人吗？”陈娘子双手叉腰说道，有一股大杀四方的气势。
* *
萧涵一回到家，就拉上周壮壮和彩琴，四个人窝在小厨房里准备做饼，忙得不亦乐乎。
老侯爷和萧夫人散步经过，想进去看，萧涵神神秘秘地关好了门窗，不给他们看。
“这兔崽子，又在搞什么。”老侯爷叹道。
萧涵在厨房里喊：“当然是好东西！老爹老娘，你们去等着吧！”
老夫妻俩只好走开了。
小厨房里除了萧涵，其他三人都笨手笨脚的，把饼拉成一坨一坨的，丑极了。
萧涵也觉得不容易，小心翼翼地拉着，失败了很多次，终于把饼给拉出来了，有了这次的经验，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周壮壮连忙去烧火，萧涵就准备煎饼。
乔璎跑过去给锅刷油。
萧涵拦住她，说：“小心烫到！”
“不会呀！”乔璎说着，把刷子在锅里胡乱转了一圈。
萧涵笑，趁她不注意，偷偷重新刷了一遍，然后把饼放进去摊平。
没想到饼的中间一下子就焦了，而周围面比较多，很难熟透，这就麻烦了。
“壮壮，别顾着聊天，火太旺了！”萧涵说道。
乔璎正在洗手，回头看见周壮壮和彩琴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神采飞扬的。
周壮壮连忙抽了点柴火出来。
萧涵又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乔璎说：“小猴子，算啦，我们不吃这个，吃螺蛳粉吧？”
萧涵不服气，说：“不应该啊，我做饼的程序和她们分毫不差，为什么我煎不出来？壮壮，一定是火的问题！”
“才不是，是你的问题！”周壮壮大声说。
“老子才没问题！”
“就是你不行！”
“老子不行？是你小子不行！”
“你过来看看我行不行！”
“你有本事过来让我看看！”
“我没本事！你那么有本事你过来！”
“那就是你的问题！”
“我没问题！”
师兄弟俩争得不可开交。
乔璎见两人好像要打起来，很慌，小脑袋灵机一动，指着锅说：“那就是它的问题！”把问题甩给锅，他们就不用争了么！
厨房里突然鸦雀无声，只有柴火噼噼啪啪地烧着，锅里的油滋滋溅着。
萧涵点点头，说：“看来是锅的问题，怪不得她们不在我们面前煎饼！”
周壮壮说：“那就去看看他们用的什么锅？”
萧涵点点头说：“晚上我去看看，白天他们肯定不让我们进去，神秘兮兮的。”
他看向乔璎，问：“晚上一起去？”
乔璎觉得有趣，拍手说道：“好啊好啊！”
周壮壮跟着凑热闹：“我也去！”
彩琴也站起来：“我也去！”
萧涵可不想他们跟来，就说：“以后我们睡觉你们也来看着好不好啊？”
两人缩缩脖子摇摇头。
到了晚上，吃完了饭，萧涵带着乔璎在房里假装睡下，夜深人静之后，他抱着乔璎在屋顶上跳啊跳，来到了四海楼。
四海楼的门窗都锁上了，萧涵用一把匕首撬开锁，带着乔璎走进去。
乔璎说：“我们好像贼哦。”
萧涵在黑暗里笑嘻嘻回头：“刺激不？”
“刺激……”乔璎都要哭出来了，这也太刺激了，黑灯瞎火的，两个人在这么大的楼里瞎走，“你听，是不是有老鼠的声音？”
“老鼠！”萧涵浑身发毛，一把抱住乔璎，慌张地说，“在哪里在哪里？”
乔璎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一跳，两个人的脚绊在一起，七手八脚摔倒在地。
萧涵把乔璎护得很好，没让她撞着。
乔璎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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