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许我一壶酒,美玉光辉胜月明(1/2)
按照雍礼,这批使臣是要被安排在西城驿馆的。西城驿馆顾名思义,位于雍国王都外城城西 ,有一条直道通往王都内城。途中能经过兵马司衙门和对门的京畿都护府。一家明面上维护皇城治安,实际上则是直属皇帝的私兵,另一家则为护卫京城安全的军队,职务互有重叠,偶尔也小有摩擦,往往引得最近的兵部众人偷偷来看一场免费武打。只不过今天双方之间格外太平,似乎是嗅到了异国人的气息,而变得一致对外了起来。
又,按照礼律,在使臣全数到达的第二天午间会举行盛大的接风宴,一是犒劳使臣舟车劳顿,二是展现东道主的国力威仪。这场宴会数月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据封司徒公所说,仅这一场宴会花钱便如流水,所幸雍国今年收成颇丰,不然国库定要吃紧。
随着许多人涌入皇城——无论是使臣还是贩夫走卒,都使得王城内的治安略显混乱,京畿都护府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巡逻的次数也在一日日增长,几乎到了每一个街角都有都护卫的地步。
皇帝的猎犬也闻风而动,遍布各国的情报网高效地运转起来,密信以各种方式如雪片般朝着王城的兵马司飞来。作为情报网的两个头头,封昭和子桑式除了那天出城迎接使臣以外,就没有从兵马司出去过。而兵马司明面上的事务全部都堆到了副指挥使江彻的头上,令他苦不堪言。
处理完最后一批密信的时候,封昭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喧闹声,不是兵马司又和都护府闹起事来,而是西城驿馆。其实驿馆离兵马司也有几百米远,但声势居然浩大到这种程度,居然连她也能听到,这样的情况封昭还是没有料到的。
正逢刚刚透气回来的子桑式推门进来,封昭就问:“外面怎么回事?”
“我大致看了看,似乎是康国和定国两边的队伍起了冲突。”
“……他们不是中午就入了城了吗,现下都快卯时了,怎么还没搬完。”
“当然是因为他们东西多,本来正好能错着时间搬进来的,但是康国使臣一迟到,时间就和定国的队伍撞到了一起。人还好,正门也不是走不下,货物可都得进后门才能入。”子桑式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这麻烦是他们咎由自取,也怪不得我们。”
封昭点点头,说:“我们今日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了,不若各回各家……”
“完了。我没通知小厨房准备晚饭。”子桑式脸一僵,而后期盼地看向封昭。
封昭拗不过他,带他回了司徒府,却在门房听说一家人去了京郊普陀寺礼佛,晚饭就在那边用斋饭,司徒公则进了皇宫,似乎也被留下用饭。至于封昭,根本就没通知他们要回来,因此偌大一个司徒府,只烧了仆人的饭菜——他们当然是不打算吃的。
这时候再去叨扰好友太过无礼,为了避免没有晚饭可吃的窘境,两人约好五五分算,到京城明氏旗下的清风楼吃一顿饭。虽说子桑式也有一座酒楼,但水平也确实不高,挑剔惯了的两人实在是看不上眼,只好选择破费一场。
清风楼也算天下驰名,服务也好,菜也好吃,而且营销做的也好,在这个普遍不知营销宣传为何物、或者只是有模糊概念的时代,清风楼算是做得出色的一家——看看它现在的成功就知道了。
连换了两次装,封昭已经有些身心俱疲了,就让子桑式自己点菜,而她则窝在椅子里小口啜饮着茶水:“我的意思是,使臣不会来这里吃饭吧。”
“吃不准。”子桑式刚刚点完菜上来,又说,“他们的家伙什估计还在驿馆门口折腾,王城里还有别的地方选择吗。”
“唔……不要打扰到我就好了。”封昭长叹了口气,等到子桑式检查完房内外,甚至隔壁的包厢和窗户是否有破洞,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向封昭点点头。封昭立刻迫不及待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长久不晒阳光,略显苍白阴鸷的脸。
委实说,封昭算不上漂亮,尤其是在如今文人学子们普遍追求身娇体软鹅蛋圆脸温软如水的女子的时候,她的苍白瘦削,刀般的凌厉就不显得讨喜了。倒也不是说两种美一定要分出个高下,只是大势所趋而已。何况封昭本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就很吓人,周围的男人还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同僚,实在是没什么可发展的。
再者,封昭现在这般生活,只怕全京城都忘了封家还有这么个嫡小姐,她自己没想过嫁人,父母也放养她,估计一辈子都成不了亲了。也挺好的,他想,他想不出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她。
思绪放空的子桑式突然被楼底传来的喧闹声给惊醒了,这时再一看,菜已经上了满桌,封昭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似乎还未动筷。
“抱歉,”子桑式急忙拿起筷子,“刚刚稍微想了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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