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老夫人细细问知良贵妃言行，听说叶蓁蓁应答之后，略带嘉许地拍了拍她的手，夸上一声好孩子，落在叶蓁蓁身上的视线却已是缥缈，赫然兀自陷入了沉思。

叶蓁蓁吩咐松烟把皇后和昭懿贵妃分别赐下的匣子拿来，倚在老夫人怀中开了匣子，欲与老夫人一道仔细赏鉴，却发现老夫人仿佛是走神了，她不由有些担心的试探着小声唤了一声:“外祖母——”

老夫人一惊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对满目担忧的叶蓁蓁安抚一笑，温暖而干燥的大手在外孙女瘦弱的背脊上轻拍几下，声音柔和:“无事，昨夜蛙声不断，故睡得迟了些，今日精神难免有些不济。”

叶蓁蓁轻轻一挣，脱出怀抱忙站起了身:“既如此，那蓁蓁便不吵了外祖母歇息，晚些再来瞧外祖母。”

老夫人也不拦她，笑着点了点头:“今日你起得早，也先回去歇歇神吧。”

叶蓁蓁笑应一声，便带着松烟与柳叶欲从内室退出，却听背后传来老夫人的声音:“蓁姐儿，日后若是遇见了燕山侯府的人，且离他们远些。”

叶蓁蓁脚步不由一顿，她身后捧着匣子的松烟与柳叶忙停下脚步，险些撞上她。

她慢慢转过身来，望着老夫人:“外祖母，大表哥说了和您同样的话。”

燕山侯府到底在姨母当年入宫一事中用过怎样的手段，以至于大表哥和外祖母一提起来都十分忌讳他们？

长孙自幼被教导得极好，对外胸吞百川、一诺千金，肃肃松下君子之风，对内上孝下悌无有不周之处。他会着意提醒蓁珍姐儿，离燕山侯府远些，倒不算意外。

老夫人点了点头，柔声道:“既然庭哥儿叮嘱过你了，外祖母就不多说了，快回去吧。”

叶蓁蓁却动也不动，站定在原地，眼神清浅澄澈:“外祖母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才让我远着些燕山侯府吗？”

老夫人不由一惊，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严肃地望向叶蓁蓁，慢慢道:“这是你大表哥同你说的？”

叶蓁蓁见老夫人脸色，不知为何心底莫名一虚，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心底默默向大表哥道了声抱歉。

老夫人面色反而缓和下来，一双英气十足的眉毛让她显得比男子更加利落、杀伐果断，她扫了一眼屋内众人，道:“都出去吧，我有事要和蓁姐儿说。”

叶蓁蓁见状，不由握了握微湿的手心——这件事的内幕比她想象的恐怕还要严重，但以她的身份处于时局之下，两家嫌隙如此之深，她不能连缘由都不知晓。

众人闻言不敢稍迟，连忙鱼贯退了出去，半夏亲自守在外间，以免有人偷听。

见人都退了出去，老夫人朝叶蓁蓁招了招手让她上前，叶蓁蓁会意，忙上前紧挨了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

老夫人苍老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却湛然有神，她认真的看着叶蓁蓁，目光炯然，压低了声音:“蓁姐儿，你告诉外祖母，你大表哥把当年的事告诉你多少？”

老夫人如此郑重，叶蓁蓁神色也庄重起来，她坐得笔直，放小了声音，几乎若不可闻:“大表哥只说，姨母当年入宫之事燕山侯府有关，多的就没了。”

老夫人绷紧的下颌不由松了松，眼角绷紧的皱纹也松开了些，她心中暗暗点了点头，总算庭哥儿有些分寸，温言道:“蓁姐儿，你只要记得外祖母与你大表哥的叮嘱便好，至于当年的事，有大人们操心，你你姐妹们一处读书、玩乐便好。”

她人生的小，身子又瘦弱，不怪乎家里人只将她当小孩子看待。

叶蓁蓁郑重的摇了摇头，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凝重，她静静的凝望着老夫人，轻声道:“外祖母，蓁蓁入京附外祖母家而居，荣辱早已与外祖母家同为一体。”

叶蓁蓁的临安君一位，所代表的是其父叶谌多年以来抗陈的赫赫军功，以及伐匈奴所立的彪炳战功。她身后是叶谌经营多年所遗，在江南水军中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和许多忠心耿耿的手下部将，又有瀚北一役后百姓感怀、清流盛誉，这些前人所遗惠泽却也可能带来他人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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