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地将倾（4）（1/2）

青争几天后站在大殿上过朝会的时候，看着前前后后空出的许多位置，不由还会想起那日塔楼上的风，肃杀的味道又带着血腥气，还有几缕浅淡的白雾，丝丝缕缕地向天上飘去，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踪影。

曾经听话本故事里说，人的生命脆弱得紧，她还不信。如今见多了身边的空位，她觉得自己似乎真正明白了生命的脆弱。

自从惜无缺死后，惜家的家主惜完人就再也没在朝会上出现过。青争听闻惜家已经散了不少人，但这还不够，尤其是在红山主的眼里，还远远不够。就在刚刚，曹红山下了抄家的命令，包括惜家在内的一些参与了叛乱的世家，无一幸免。

青争被任命为兵部新的卫戍长，顶替了惜无缺之前的位置，查抄各大世家，均需要她带兵士前去。

她带着红山戍卫队，最先去的是文家，结果没等她们到地方，文家家主文惊禾就传来了身死的消息，说是端坐在大堂里，寿元耗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文炼遣散文家其他人，只身一人手捧象征着文家家主印的漆盒，大开着文家的大门，在门内跪得笔直。

穿着一身黑衣的文炼，面无表情地看着带人闯入的青争，大声道：“我文家对不起红山，这是我应得的，但其他人，希望青大人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他们一命。我文炼发誓，若您能饶过他们，今后他们都能为您所用。”

“红山主有令——”青争叹了口气，打开曹红山交给她的手令，“念在文家多年为红山辛劳，今主犯已诛，从犯皆可从轻发落。着令罚没文家财产，遣散所有仆役，文家予一人文炼为内阁秉笔，终生不得再出内阁。”

文炼显然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这个，她一边猜测着，一边感激地接过手令。

“青争你，是不是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否则，红山主怎会轻易放过我？”

青争暼了一眼宫侍手里的另一份手令，那一份是杀无赦的手令。两份手令，都是曹红山交给她的，说让她看各大世家的反应行事。若是诚恳认罪，像文炼这般，就可以从轻发落，若是负隅顽抗的，就是另一份手令的用武之地了。

小道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有了文家的事情在前，后面的世家全都有样学样。她们主动配合，青争也乐得轻松。这些世家中有的予一人或是贵女被红山主绞杀了，但她们的怨恨情绪并不多，因此最后基本都是没了家产，主要子女充军或是发配去了矿山。

只有司家和惜家是个例外，惜家家主惜完人一根白绫吊死了自己，惜文烨说她是自杀，但他眼底的光却暴露了他的内心。青争后来等到没人时问起，惜文烨一边哭一边与她说了实话，他说他发现了当年，惜完人毒害惜染的证据，可惜证据不足，他只能另想办法报仇……

面对这样的惜文烨，青争只是简单安慰了他一下，就将惜家的家主印给了他：“从此后，你就是惜家家主。”

惜家经此变故受到重创，再也不复以前的盛况，但这样的惜家，对惜文烨来说，或许是好事。

司家家主司度则当着青争的面，一刀斩杀了司袅袅，又一刀自刎于司家门前。兵士们在司家搜寻了一圈，就只有些摆在明面上的玉器古玩，其他值钱的细软，以及家主印，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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