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墙角（1/2）

待阿辛和姝媛踏进正院时，丫鬟们便迎了上来。

“两位可是来了，长公主正等着呢。”

姝媛疑道：“姑母等我们做甚，现在是有什么紧要事吗？”

丫鬟笑道：“方才淮王爷跟长公主说趣，说王妃在将军府里丢了，长公主还想差人去寻呢。可巧刘驸马过来，说你们在一块叙旧呢，走的慢了些。长公主便让奴婢们候在外头，好迎一迎。”

阿辛听了这话，暗暗咬了咬牙。方恪若出生在寻常人家，就他这种性子，娶一百个女人都得跟他合离！

“那便走吧，先去拜见皇姐，免得皇姐一直惦记。”

晋安长公主正与宁国公夫人说着话，不知说到什么高兴事，两人皆笑的开怀。丫鬟上前禀明来人，二人才止住话头。

“你们可来的迟了，恪儿和驸马可已到多时了。”晋安长公主已有四十出头，可保养得宜，瞧上去约莫三十。姿容艳美，体态略有些丰腴，着一身湖蓝缂丝羽缎袄，眉眼带笑，很是和蔼。

“皇叔只顾信步往前走，王妃和侄女落在后面也不知，还好意思说王妃丢了。”二人与宁国公夫人见过礼后，姝媛便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恪儿惯是爱说笑，你又不是不知。”晋安长公主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又拉着阿辛浑身打量，“上一次瞧见你，还是大婚那会儿，算一算日子，也有七八个月了。除了初嫁那时应了别人几次邀，后来便愈发安静了。你是嫁了人又不是出家为尼，亲戚之间也不走动走动，我这做姐姐的都险些认不出你来。”

“皇姐教训的是，静怡定牢牢记在心里。”阿辛虚心受教。

晋安长公主重礼数，在宗室里也有威望，素日里便不大瞧得上方恪宠妾灭妻的做法。瞧着阿辛低眉顺目的模样，心下有些同情，便又多说了两句。

“恪儿性子是刁钻了些，但也不是全然不好亲近。事事顺着他的心意去做，他怎么也得顾念着你些。至于那些妾室，终究是不能与你相比的，且不必放在心上，子嗣要紧。”

阿辛点点头，眼眶微红。晋安长公主为人和善正直，受人敬重，阿辛想与之交好。

“窈窈她们几个正在西次间歇着呢，你们也去吧。”晋安长公主见她这般神色，心中有些熨帖，看来自己的一番话，并未白费。

*

苏窈窈虽与苏垚一母同胞，但性子却截然相反。苏窈窈恬静，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真真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伴着她的，除了她的小姑子，宁国公嫡女陆令雪，还有镇国公堂兄家的一对姐妹花。姐姐叫苏可雯，妹妹名苏可倩。

阿辛虽是长辈，但论起年岁来，怕是这些人里面最小的，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隔阂。姝媛又从中周旋，处处引着她，所以几人很快便和恰起来。

“舅母今日瞧上去很高兴，整个人比以往鲜活了许多。”苏窈窈道。

“有么，不跟从前一样吗？”阿辛摸了摸脸。

“我与舅母虽见面不多，但这区别还是瞧的出来的。舅母往日不爱笑，脸上有愁容，眼里有郁色，我都不敢上前说话，生怕你不好亲近。”苏窈窈脸蛋微红，“是以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好性儿。”

阿辛心头跳了跳。

三小姐时常愁容满面，是发觉自己后半生日子艰辛。对比着自己做姑娘时众人娇宠的生活，心里难免苦涩。而于她而言，更像是扮了一出戏，戏演到火候了，便可以功成身退。她并不在意方恪的苛责，奴仆的慢怠，平日里反而舒心惬意些。久而久之，即便她再精心伪装，神态上也会有些变化。

“刚嫁过来时，思乡思父母，难免有些愁意。现在适应了，便开朗欢喜了些。”阿辛解释道。

“舅母说的是，咱们女子嫁了人，便要以夫家为重。”苏窈窈赞同道

幸而三小姐长在苏州，身边少有知根知底的人，方才让她蒙混过关。身边的丫鬟日日与她相处，潜移默化，也未觉出过大的变化。

阿辛心中嘲讽，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也不知自己可以一个谎接着另一个谎。

陆令雪是个爽利的，因着身边没什么外人，说话便没了顾忌，“得亏是你脾性好，有这么个夫婿也能忍着。若搁了我身上，哪能容他这样胡作非为。若他改不了，即便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与他合离。”

宁国公乃股肱之臣，先辈皆是为国为君鞠躬尽瘁之辈，皇帝就是再怎么疼爱幼弟，也不会去寒老臣的心，陆令雪有这个底气。

“其实相处的久了，也能发觉王爷的好。”阿辛浅笑，“你们再背后絮叨王爷，我可要生气了。”

“你们若是想说，也得背着皇婶，皇婶如今可护着皇叔了。以后这种话若是传到她耳朵里，她是真要翻脸了。”姝媛打趣道，“皇叔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好的，送什么她都是喜欢的。”

说罢，姝媛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阿辛作出羞涩的样子，“你这丫头，尽喜欢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皇婶心里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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