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折——暖歌（1/2）

战火的轰鸣声依旧在这座北城喧闹着。

今日闲来无事，苏忆歌便站在剧院门口，望着街道的雪景。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街道一隅，有位青年在国民党的夹击中奋力挣脱着。苏忆歌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这时，一个手持白刃国民党冷哼一声，抬手便直接将刀刃往那位青年的胳膊刺去。

鲜血刺痛了苏忆歌的双眼，她不忍再看下去，却也没有勇气上前制止，只得背过身去，退到了还算安全的剧院里。

可站在她身旁的宵玉却突然一下子紧紧抓住苏忆歌的手。苏忆歌愕然，转过头去，却见宵玉拧着眉毛，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这群国民党真是……能不能有点良心啊！”

苏忆歌听到这句话，脚步不觉一顿。不过看宵玉的反应，她方才这么做，应该只是泄愤罢了。

所以苏忆歌低下头，没有应答。

厚厚的积雪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暗淡的光，恍惚间，苏忆歌仿佛看见了父亲伟岸的身影，看见了他漾着温柔的黑色眼眸。

他还好吗？他在哪里？

“宵玉，忆歌，快回来吧，外面太危险了。”剧院里，响起了副团长九夕呼唤声。宵玉心中莫名一阵烦躁，她不满地一甩手，怨气几乎要溢出来了。

“脾气别这么大，习惯就好了。”

宵玉气得双拳都在发抖，她一甩胸前的辫子，直接冲着屋内的九夕喊道：“什么习惯？难道你……你也没有良心吗！”

她的喊声自然没有什么威胁力，但苏忆歌听着心中却莫名一震。

“嗯？”九夕似乎没什么表情，不过苏忆歌发觉他拿着烟斗的手明显颤了一下，“若是有人像你一样也把爱憎分明摆在脸上，那他们……早就死了。”

宵玉退后了一步，双眼暗淡下来，苏忆歌看着她复杂的神情，总感觉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宵玉走到九夕面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九夕哥哥，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这一番话让苏忆歌有些发蒙，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话来，只得默默地站在原处。

“这是团长吩咐的，看看吧。”九夕笑眯眯地递给宵玉一封信，将原来有些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宵玉毫不客气地从九夕手中抽出这封信，忽又皱起了眉头：“团长写的？又来啊……”说罢，她瞟了一眼信，然后便将信往外套的衣袋里随意一揣，端起桌上沏好的茶，囫囵吞枣似的喝下去。

放下了茶杯，宵玉抹着嘴自言自语：“早知道……我干嘛回国。”

“怎么？不喜欢他？平时不是总见你……”九夕故意卖着关子吊了宵玉一句。

宵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哎哎哎，好哥哥，忆歌妹妹还在这里呢，那些事啊，还是别说啦。”说罢，也不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她便一溜烟跑开了，只留苏忆歌和九夕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谁都没开口。

“这可是上好的茶啊……”似乎是为了化解尴尬，九夕慢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哪有像她这么喝的。”

苏忆歌正听着他的话，却突然发觉九夕正用一种极为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的心脏竟经不住的乱跳了几下，只觉对方身着一席青布长衫的模样也格外好看。

“是宵玉她带你回来的？”毕竟对方是个陌生人，虽然团长已经同意她入团，但出于谨慎，九夕总要再次确认一下她的身份。他低下头，随意抚了一下手上的烟斗，然后顺手点燃了烟丝。

苏忆歌点点头。她知道，这个问题根本没必要对副团长隐瞒。于是，她便老老实实地答道：“是。”

是个小姑娘，但也不能排除危险的可能性啊……啧，自己都反复和宵玉强调不要随便带人回来，她怎么还是听不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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