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待微风刮过，遮在尸体上的白布，又恢复了原样，淹没在人群中的金煤炭，眼神略为复杂的望了钟凌雨一眼。

回到房间后，钟凌雨还来不及喝上一口茶，就见千层皮儿，已经坐在，他的床上，像是已经等了很久。“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走？我一时善心没吃了你。想不到已经嚣张到跑我房间里来了。”

“小妹儿，你可别这么说。我是去外面找脸皮儿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专门又回头来找你。”

“还有什么事儿能难住你们妖的？”

“多了，比如说，我发现有人抢我的生意。”

想到惨死的服务员小妹，钟凌雨点点头，让对方继续说下去。“大妹子，你知道的，我们做妖有做妖的原则，像我们千层皮儿，虽然是要固定时间换皮，但是。真人皮和死人皮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啊，所以通常我们不会害人。我可以肯定刚刚外面的那个，不是妖做的。”

“你专程回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还是你觉得我会闲的给你们吆，主持公道，还真是辛苦，你专门吹了一阵妖风，把那块白布吹起来给我看。”

“还记得，我来找你的时候，你提起了父亲留给你的太岁肉。我们千层皮儿，可以说是不男不女，完全靠你们的皮骨而活。

但是，如果想延年益寿或者换脸而生的话，就只能靠太岁肉，自古以来就少之又少，除非参加在过多年前的围灭行动的几家可能存有，我在土坟的时候，问到你身上的幽香和土里的一样，你早就吃过了吧？你想想这些人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

“针对我？”钟凌雨想起了几年前，胖头鱼还在她身边的时候。

那时，十九岁的钟凌雨，在姜家惨案后，被胖头鱼救走，在外流浪一年，终于有了落脚处，再这破道观里一住就是好几年。

旧县志记：山上竹木森列，四时山色常青，故名翠屏。

这翠屏山实际分为前山和后山，前山是当地人常去的地方，风景好自然不用多说，最上面有千佛寺和龙王三太子的道观，中间还有革、命烈士赵一曼的纪念馆，虽然景点开发的还不够，但是在当地还是小有名气。

相比之下，后山那块儿就冷清的多了，坑坑洼洼的泥路，东倒西歪的树和成片的竹林，除了山脚下还有点儿“人气”，常年就没几个人儿进出。

此时，湮没在竹林里的道观大殿外，几个拿着榔头搞拆迁的大汉正不停地嚷嚷：“我们老板把这里一大片都占了，你们要嘛拿钱出来，要嘛赶紧给我滚。”

大殿木门上的清代铜锁紧闭，里面却传来了幽怨的哀叹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沉默片刻，扔下手上的榔头，吓得屁滚尿流地下山。

从此坐实了，后山上有人养小鬼的传言。

此时，大殿内的三个人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胖头鱼正抱着对方的大腿，小声抽泣着：“左道长，您不能走啊，右道长前年下山做了城管，你怎么跟着也要离开了，你等着，监院她现在已经闭关修炼出来，再不济，我们还可以等着当钉子户啊，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监院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让他跑了！”

左道长轻叹一声：“你们也不想想，道观已经落魄成啥样子了，当初我们就说了，为什么非得找个外姓人，还是个女的来当道长，哪怕是由你来先顶着也行，不然迟早得出事儿，你看看，现在还非得呆在这旮旯里？胖头鱼，我们不如让他们……”还没说完，他转头看着坐在高凳上，眼睛发红的钟凌雨。

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撕开贴在门上的黄纸，门外的清代铜锁“啪”地一声自动打开，左道长心里轻哼：“雕虫小技也想困住我？”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数月前，钟凌雨曾接到前监院生前好友的徒弟，现在已经是网红住持，寄来了一大箱特产。

她还没吃上两口，出关后的第一天，就经历了道观最后一任道长“擅自离职”后，她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对本观第二继承人（实际只剩下两人）胖头鱼说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我决定去讨债。”

胖头鱼的第一个反应是：“我们的女监院疯求了哇？”

第二天，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二十出头的女子，梳着道姑头，站在千佛寺寺的长梯下。

夏季的盆地，雨水就没有断过，一晚上总是滴滴答答，不来个“痛快”，这种湿热的天气下，来山上“上香”人也没几个。她小心翼翼地把身旁旧箱子里的东西按顺序摆好，盘坐在石头上，运功深吸，调整好气息，给箱子的背面贴了一张“生意兴隆”的黄纸，拿着自己的小喇叭，就开始“戏精”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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