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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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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碧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里。

屋内的家具和摆饰很少,看得出来这里并不经常有人居住,屋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今天,是个阴天。

一阵淡淡的清香飘了进来,季碧菡掀开被子,有些冷,她走出了门,外头是个小院子,杂草丛生。

沈纶的身影隐约出现在高高的杂草里,他拿着一把小小的蒲扇,面前白烟袅袅,方才季碧菡在屋内闻到的清香就是从这儿散发出来的。

“这是哪儿?”季碧菡环视院子。

“回去,外面风大。”沈纶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烧得正旺的铜壶。

“你是跟谁说话?那大壶?”

沈纶轻轻揭开铜壶的盖子,白气四溢,他朝里望了眼,然后满意地站了起来。

“这是我家。”沈纶拎着铜壶,将季碧菡往屋里推,“不要挡路。”

“你?我家?不是,我怎么会在你家?”

“刚煮的,喝了。”沈纶从铜壶里倒出了一大碗枣色的热茶,递给了季碧菡。

季碧菡正好手脚发冷,接过了姜茶之后,手掌传来了让人舒服的暖意,季碧菡喝了一口,是姜茶,很甜很甜,想是沈纶放了不少的红糖。

“你干嘛给我喝这个...”季碧菡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

“反正喝了也没坏处。”沈纶说,“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昨夜用火烘了一夜,不过好似变了形,总之跟之前的样子不太一样。”沈纶的话刚说完,季碧菡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她的衣服,而是一件宽大的白色寝衣,不消说,这断然是男子的衣物。

“哇,沈纶,你...”季碧菡的心跳加速。

“你昨晚全是虚汗,浑身湿透,我就像背着一个大冰坨子,如若闷着最是容易染上风寒,我只能,就给你除衣换装了。”

“那你都!你!你!”季碧菡羞涩不已,沈纶默默地扯起外套,挡住了自己的脸颊和脖子的皮肤,生怕季碧菡再去挠他。

“我没开灯,且昨夜后半夜无月。”沈纶的声音在外套的遮掩下闷声闷气的。

“啊...你真是...真的是个大坏蛋啊!”季碧菡一只手扯来被子,她将头埋了进去,剩下一只手不住锤着沈纶。

沈纶坐在季碧菡的对面,默默挨着季碧菡的粉拳。

“沈纶,这儿真的是你家么,你该不会随便找了个破院子,然后...”

“是我家,很少住罢了,”沈纶说,“你想多了,像你这样的想都不用想,肯定很拙笨,还不如到青楼里找个水润的姑娘来的实在。”

季碧菡顿时怒火中烧,她直接抓着手中被子朝着沈纶抛了过去,将沈纶照头照脑地罩住。

“干嘛?放我出去。”

季碧菡咬牙切齿,死死地压着被子,沈纶在里头不住挣扎,但奈何季碧菡居高临下,占尽了位置的好处,竟然一下子挣扎不脱。

“季碧菡,你闷死我了。”

季碧菡狠狠地砸了两拳被子,然后松开了手,沈纶才从里面冒出头来。

“你干嘛啊?”

季碧菡鼓着腮帮子,将头扭到了一边。

“生气了?”沈纶问。

季碧菡没有回答沈纶,沈纶抱着被子蹭到了她的面前,他伸出手在季碧菡的眼前晃了晃:“季碧菡?季大小姐?”

“没生气,我就觉得恶心!我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大淫/贼!”季碧菡又将沈纶的被子扯了起来。

沈纶发出爽朗的笑声:“季碧菡,看你那气鼓鼓地样子,还说没生气?”

“我就没生气,为你这个大淫/贼,我生什么气啊我!”

“那你可冤枉我了,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少时就在青楼里待过,后来管领长乐坊,这青楼对锦衣卫来说可是油水最多的地方,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么?”

“还没吃过,我看你吃得可多了。”

“我是听青楼里的权贵公子们说的,为什么那么多公子爷们想逛青楼?就如同我刚才说的,那些世家小姐们,在风月之事上,真的比不上青楼的姑娘。”

“胡说道!”季碧菡卷着被子压在了沈纶的身上。

“你想干嘛?你要干嘛?”季碧菡看到沈纶的面庞这时略过了几分的惊慌,不由得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她调侃道:“当然是让知道你听说过的有多么荒谬啊!”

季碧菡说完,将被子完全罩住沈纶,然后身子一软,趴在了被子之上。

“季碧菡,你这是玩的哪出?”

“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哪一句,你先下来成不?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谁拙笨,说谁不如青楼里的姑娘们呢?”

因为被被子罩着,沈纶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季碧菡,你有种你就钻进被子里来,在外面横什么呢?我说得有错么?”

“你这是对世家的姑娘们有偏心眼的沈纶!”季碧菡又加大了些许压着沈纶的力气。

“不是,这不是我说啊,我只是转述别人说的话!”

“那你就是污蔑!”

“不是,我认输了还不成?我们季大小姐琴棋画高不可攀,就连风花雪月也举世无双!”

“风花雪月?本姑娘卧云眠月,什么风花雪月!”

“好,你说的都对,放我出去,哎!压着我脚了,疼疼疼!”

季碧菡这才滚到一旁的地上,沈纶扯开被子,呼哧呼哧喘着气:“季碧菡,像你这般蛮横任性的大小姐,当今风朝真的不多了,以后你怕是嫁出去都难!”

“我要你管,我对别人可没有这般,我也想好好跟你相处,然而每次都失败了...你这看似正经,实则贱兮兮的样子,真是太让人来气了!”季碧菡四仰叉躺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原来你还想过好好跟我相处?你若不说,我都以为你脑海里还存着我们前世的记忆,前世我们肯定是冤家。”沈纶站起身,不一会儿捧着季碧涵的衣服回来:“呃...这是你的衣服,正如我说的...就是这衣服烘烤时候遇了热,似乎变得有些奇怪,如今,好像只能给小孩子穿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除了浣洗烘干,我没有再做多余的事。”

沈纶抖了抖手上季碧菡的衣裙,虽然干净了,但皱巴巴的,而且还小了不少,沈纶的这般迷茫模样让季碧菡哭笑不得:“傻子,这是西域的绯绫,只能风干,不能拿来烤的。”

“噢,我不知道。”

“罢了。”季碧菡其实也不想再穿这套染着李翠兰母子鲜血的衣服了,昨夜那腥列的气息,她如今只要一回想,就一阵阵地反胃。

沈纶应了声,将季碧菡的衣服搭在一个凳子之上,转身朝屋外走去。

“你去哪儿?”

“出去给你买些吃的,顺便赔你的衣服。”沈纶回头道。

季碧菡爬起来:“我我跟你一起去。”

“信不过我的品位?天天在太极殿待着,达官贵人早就看乏了。”

“没有,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季碧菡抖了抖寝衣宽大的袖子,撇嘴道,“我要外套。”

沈纶点了点头:“好。”

...

欢天集,裁缝铺。

裁缝铺里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衣裳,季碧菡穿梭在其间,纤细的手指抚过那一件件做工精美的衣裳,她对跟在身后的沈纶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明明自己有家,为什么要住在宫里啊?锦衣卫的班房很小很窄吧?”

沈纶跟在季碧菡的身后:“是很小,不过有很多,但都没几个人住,住得起的不会在衙门住,想在衙门住的住不起,镇抚司衙门里有杂役做饭收拾,房子还离华晨宫有些距离,我又没有妻室,还不如住在衙门里,每天还能多睡那么些时辰。”

“你是猪投胎么你,这么能睡!”

“不怕能睡,就怕这人醒着净干些猪才会干的事。”沈纶说。

“沈纶,我们路上时候说好的,试着好好相处一个时辰!”

“我没说你,我说我自己。”

“为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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