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沅止将被枕朝她床前的地板上一铺,语气认真:“今日所幸遇到的是善意的精怪,以防万一,日后我便在房中护着你。”
原来是担忧她,澧兰心生暖意:“无碍的,为师以后多加防备就是。”
沅止忽视线转向她:“如此,你也可近身保护我。不怕徒儿被精怪抓去吗?”
一针见血,直戳要害,澧兰没法反驳。
一个月后,澧兰实在不忍他日日睡地板,便让兀桑给他做了张窄床,两人的床间隔着张春江兰草屏风。
***
自从沅止在院子后方建了个浴池,楠艾一有空就会跑来松萝山泡澡。
浴池外用刨光的木材圈围起来,池边用沅溪底的斑斓石子铺设。池顶罩着天蚕丝布,施法后,里面看外边清晰如常,外边瞧里面则像蒙着厚纱布般,白茫不清。
楠艾靠在池边,舒服地喟叹一声,仰头望着蓝天,偶有几朵云彩随风荡来,不由赞叹:“沅溪的水就是好啊,每次泡完浑身舒畅。”
澧兰正梳洗头发,故作嘲笑:“当初阿止建浴池时,你还满脸不屑一顾的样子。这会儿就知道享受了?”
楠艾朝她笑得谄媚:“还是沅止心思聪慧,晓得利用沅溪的水来净身。你放心,既是享了福乐,待你两年后为他办十八岁成年宴,我便赠他一件好宝器,不亏吧?”
澧兰却嫌弃:“享了这么多年,才一件宝器?你从明日开始别来了。”
“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还同我讨价还价起来了。”
澧兰眉梢微挑:“那你还想不想来泡澡?”
简直是强盗!楠艾咬牙:“想想想!两件宝器,不能再多了!我又不是开宝器铺子的。”
院中木桌旁,白萩萩正卷着晒好的松萝,忽而两眼惊奇睁大,再眨了眨。手臂撞了下旁边的兀桑,小声道:“你瞧,师父竟然笑了!”
正拿着玉杵碾松萝的兀桑朝右望去,院栏旁的银杏树上,男子正靠坐在树干,皙长手指执着一本书卷。
阳光将银杏叶照得金黄灿丽,更将枝叶间那抹月白衬得清透俊雅。偶有秋风一拂,墨发逸动、发带飘扬,轻轻扫过金蝶飞舞的银杏叶。
少年已成,丰神俊逸。
兀桑收回视线,一边碾粉一边说道:“大惊小怪的,我已见过好几回了。”
“好几回?”白萩萩讶异,师父除了面对神君时神情会柔和许多,对他们是面无表情居多,这般透着点宠溺的浅笑确是四年来第一次见,惊艳又惊叹。
她又抬眼望去,不由叹赏:“师父真是美得跟琉璃玉似的。平日看着淡凉冷漠,偶尔流露的笑意真要融化人心。”
兀桑越听脸色越黑,见她双眼含星般忽闪,移动身形挡在她眼前,瞪道:“师父只会因神君而笑,把你这恋慕的眼神收回去!”
白萩萩不服:“我哪里恋慕了?欣赏下师父还不行吗?”
“不行!你...”你只能欣赏我,兀桑咬住舌头把这话刹止。
“你无赖!”白萩萩气得扭头不理,忽而想到什么,她侧头看着他咯咯笑。
兀桑瘆得慌,就听她挤眉弄眼道:“吃醋了不是?”
被戳穿心思,白脸陡变红脸,兀桑不予理会,埋头碾着松萝,好似跟玉盅有仇般,戳得砰砰响。
白萩萩嘻嘻窃喜,还想逗他,一道威胁传来:“一个时辰弄不完,禁锢术便下个月再学吧。”声色很淡,却吓得他两头皮一紧,忙认真干起活来。
沅止合上书卷,飞身而下,落坐于树下木椅。倒上一杯温茶,想到方才浴池里的对话,悦色又起,他端起茶杯喝一口。
恰时,一道惊天尖叫破空而响,“哇!兰兰,你的凶真是白又大啊!!”
“噗!!”猝不及防的沅止将茶水如数喷出,呛得他直咳。
楠艾临走时百思不解,明明这几年沅止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些。可当她问他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他却两眼寒光直射:“最好的礼物就是永远别再来松萝山泡澡!”
想不透今日又哪里得罪了他?不过,澡还是要来泡的,不然就跟澧兰哭诉,他定是没辙。
如此一想,烦恼顿散,泡了一下午,通体舒畅啊!
***
清晨第一缕光线刚刚穿破山谷层林,天色尚蒙,兀桑就将白萩萩抓起来,在院门口候等澧兰,又到了例行巡山之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