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一天(1/2)
永寿宫香雾缭绕,殿门走廊都贴有道符。庭院正中摆设道场,一位白发仙士轻舞木剑,口中念念有词。
太子与安生在女官引领下步入内殿,华太后身披简服倚在锦榻上,身后女官正在按压推拿。
兄弟二人快步走到殿中,一起跪倒向太后施礼。
“快起来吧,”华太后坐直身体后说道。
身着华氏家服的华琪桐放下毛笔,盈盈起身向两位皇子施礼。
“太子昨天不是刚来过嘛,哀家知道你的孝心,倒不必时时拜见。”太后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
太子躬身应承。穆安生耳聪目明,赶紧说道,“承运惭愧,日后会以太子长兄为楷模,常来永寿宫请安。”
“你这机灵讨巧的性子,还真不像你的母亲。”太后轻声一笑。
“乘乾碍于东宫身份,与一众同宗兄弟的关系淡漠了些,如今想来确实有愧长兄之名。”太子瞧着太后的心情不错,赶紧说道,“承运若有什么行为欠妥之处,也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教导不周,还望太后宽恕一二。”
“哀家知道你们兄弟二人今天的来意。且放宽心吧,在永寿宫这里,没那么多计较。”华太后缓缓说道,“承运,你也不要多心。玄乙上师入宫是上个月便定下的日子,这事儿只是赶巧了,没有故意刁难你外祖母的意思。”
“承运惶恐,多谢太后体谅。”穆安生深深一礼。从入殿开始便目不斜视,仿佛没有感应到一旁频频投来的注视。
“太后菩萨心肠,我们做小辈的可不能恃宠而骄,日后一定谦恭谨慎,孝敬太后。”太子余光扫来信号。
穆安生心领神会,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准备鸣金收兵。
“外祖母过寿,祖母也不能抓着你不放,快去吧。”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琪桐,送送两位兄长。”
“老人家终究有些吃醋,”安生心中叹道。
出了殿门,太子与安生回身礼别,华琪桐垂首望着自己的鞋尖,未作回应。
“承运,替本宫向安老夫人问声好,”兄弟情深的太子殿下独自离去,留下暗自腹诽的穆安生。
“华小姐?”默然相对片刻,穆安生忍不住试探道。
华琪桐抬头,一双美目似有薄雾笼罩,“宁王殿下,棋桐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华小姐何出此言。”穆安生诚恳说道,“在下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能得小姐垂青实乃无上荣光,只是。。。”
“只是我姓华,更以棋桐为名?”华棋桐接着问道。
“因为过往一些特殊的经历,在下从不偏信什么命数,”穆安生斟词酌句的说道,“含山公主也曾提起,华小姐不是抱残守缺的俗人,何必被这些诛心妄言烦扰。”
“年少时我曾与殿下一样,相信同根相连的草木可以开出各自娇艳的花朵,”华棋桐的声音透着低落,“可随着年龄增长,琪桐渐渐不敢有太多奢望了。”
穆安生轻叹,不知如何答话。
“世人皆知华家出过五位皇后,多少女孩羡慕我们华家女子凤栖梧桐的宿命,”华琪桐淡淡说道,“却从没有人深悉那顶至尊凤冠下压着的竟是几十年的步步心惊与深宫幽怨。夏国历朝帝后之间疏离淡漠已成惯例,细细算来,也只有当今圣上与故去蓝皇后伉俪情深,这难道不是对华家女子最大的讽刺吗?”
“娘家势大嘛,娶进宫的皇后当然要敬如宾客,肯定没有百依百顺的妃嫔们贴心适意。。。”穆安生劝慰道。
“宁王殿下果然爽朗风趣,那棋桐也有话直说了。”华棋桐莞尔一笑,继续说道,“为了家门福祉我愿意担起责任,可如今的情势已经改变,千年古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局者却无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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