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1/2）

自夏国诞生之日起，常山战氏的声望便与日累增。待武帝接过风雨飘摇的江山后，驱逐戎凉、收复燕北及至斩落新罗，战家居功至伟。

一道道圣旨将战氏上下封了个满门公侯，无出其右的权势令战家盖过云氏，坐稳世家之首。

也就在此时，奉召进京的战氏家主以拜师之名把未满十二岁的幼子留在了应天。

大理杨家的风头虽然比不上如日中天的战家，可其经营南疆的时间甚至早过夏朝立国，自认为朝廷对杨家的倚重应多过杨家对朝廷的依赖，一开始对战家的行为并没有上心。

但是武帝其后的态度令杨家霍然警醒，赶紧效仿战氏也把家中幼子送到了应天。至此之后，镇西安南两府的质子之举便世代沿袭下来。

学霸申请加课，学渣含恨陪同。

杨家不敢对武帝心怀芥蒂，所有的不满自然撒在了战家身上。

杨信对同为质子的战无殇本来就心怀成见，麓院相争及金殿御宴之后更是势成水火。

宁王和常山郡主双双离京，无忧宫被谨妃压制的服服帖帖。杨信确认战无殇在应天再无靠山，但凡遇上便是百般挑衅。

这一日游船归来，战无殇遣斌叔到码头旁的小贩摊上买些新上的蜜橘，自己坐在柳树下乘凉，远远瞧见迎面走来的人群里那张嫌恶的面孔。

心高气傲的战家二公子终究是成长了不少，换做以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示弱躲避。

不料那半醉的杨信也瞧见了战无殇，当即撇下同伴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一头钻进战无殇为避争执而躲入的暗巷里。

斌叔提着装满蜜橘的毡袋回到路边，已寻不见战无殇的踪影。四处打望时听见前方嘈杂的人声，赶紧上前一看，只见杨家二公子杨信捂着腹部跪倒在巷口，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淌出，顷刻间浸透了长衫。

战无殇神色呆滞的杵在一旁，手里攥着殷红的短剑。

“杀人啦，战家杀人啦！”杨信的伙伴看到此景后大喊道。

斌叔推开欲上前阻拦的人群，拉起发呆的战无殇逃离现场。

二人仓皇的回到府中，佩文听完原委后立刻慌了神，“少爷，你闯了大祸啦，这。。。这可如何是好！”

“满大街的人证，刑部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门。”战无殇咬牙说道，“刑部尚书也是信王的人，落在他手里只怕求死不得。为今之计只有先回西境。。。”

“少爷，战家先祖遗训，”佩文颤声说道，“质子擅自离京，视为叛国呀！”

“那是战家呈给朝廷的投名状！如今投名状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哪还顾得上这么多，斌叔，快去准备！”战无殇厉声说道。

斌叔也知道濒临绝境，红着眼收拾好银两行囊，拉着战无殇奔至大门，倏然回身盯着庭前的佩文，“丫头，你不走？！”

“衙役上门时若府里空无一人，可真的坐实了叛国的罪名啦，”佩文悲声说道，“你们快走！”

“你一个侍女，白白折进去又有什么用！”斌叔大声说道。

“快走！”战无殇和佩文一同喊道，斌叔哀叹一声，拉起战无殇消失在守业坊口。

佩文轻轻坐在台阶上，环视空荡荡的庭院自言自语道，“小姐，应天城好无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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