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窝(1/2)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晚间提着灯火忽闪的灯笼敲锣巡夜报,布靴踏在厚青石路上发出嘎吱声响。夜里街路上灯火本就稀少,加之邪魔一事令各户百姓恐慌万分,那更夫也难免提心吊胆走在路上。
孤月独悬,无星无云。
一个黑影“哗——”地一声越过客栈顶间正脊,紧接着身手敏捷破窗而入——
此人正是身着夜行服的司徒瑾。
他一把将蒙面黑布摘下,脸上眉头深锁被皎洁月光映得一清二楚,再是轻声掩上纸窗,凝神细听再三确认了此趟回程并未遭人跟踪。司徒瑾伸进夜行服内领取出张图纸,借着圆月翻开端详,这是秦仲离开如意楼之前交予于他的被山贼盘踞地的地势图。
秦仲还格外嘱托他不可深夜进山,此因据线人得知这伙山贼驯养了大批猎狼,凶狠残暴至极,夜间还派有山贼领着猎狼紧密巡逻,尤其是重点入山口。
只一人硬闯,实在不可取。
他并非不听劝告、一意孤行之人,只是对伏昍当前几日毫无消息的处境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趁着月黑风高之时探探路子。
伏昍可不是一般人,身为门宗玄在榜三号,被当今圣上赐名号鬼马,正是因他足智多谋、鬼点子过人,再者江湖上能敌得过司徒瑾的人本就屈指可数,伏昍的武功又在他之上,被困在区区一个山贼窝里的确是毫无理由。
通往山顶的路线不过两条,山口皆有挨夜山贼和多匹猎狼重兵看守。
司徒瑾想着将数名野匪山贼打晕不成难事,只是不曾预料到这些猎狼嗅觉过人,当时还未等他靠近,把守的几匹猎狼一嗅到生人异味便齐声嚎叫起来,甚至引来不远处沿路巡逻的山贼及猎犬赶赴而来。
司徒瑾只觉头大得很,只得原路返还。
伤是未伤,只不过白跑了一趟还惊动了风声。
他思来想去,觉着怕是也只能如秦老所言那般,趁着明日卯时山贼换班之际兴许能够乘隙而入。
入眠后的司徒瑾睡得浅,隐隐约约听到了一曲陌生歌谣,只是萧声渐远,他又再次沉沉睡去。
司徒瑾一向心神稳定、寝息安好,在此之前,唯独睡不好的是曾有一年,他同样在门宗玄夜闻萧声,为此甚至还做了噩梦。从噩梦惊醒片刻,他察觉到帛枕被泪浸湿,却忆不起梦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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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卯时不过一刻钟,司徒瑾依时醒来,趁天还未亮便动身出发。
如秦仲所料,山贼接替交班的间隔正是匪徒畜兽一日之内身心最为疲惫的时刻。
等候多时,司徒瑾终是等来一名避开他人偷闲撒尿的山贼,在将其打晕后再把人绑住手脚、封口藏好后,他赶紧换上那人的麻布衣裳混入夜班山贼队伍中。
猎狼力不能支,纷纷躺在泥土地上休憩,数位山贼睡眼惺忪,撑着身子几乎睁不开双眼。
待到假扮同伙的司徒瑾回来时,只一人像是领班山贼模样的埋怨了声:
“你怎么这般久!可让老子好等,大家伙收拾收拾回寨睡觉!”
不出片刻,另一队人从山上下来。
司徒瑾跟着这伙人沿路归寨,并伪装出一副也是立盹行眠的模样,路上低着头并没出任何岔子,顺利混进山贼窝。他据脑海中山寨地形图推测,这是绕过了议事及重兵把守区,直返后区普通山贼的寝居,与此同时,猎狼已被人领入训狼基地,估计需要换上一批精神饱满的新野畜继而守山。
司徒瑾边走边想,即便伏昍没暴露行踪,如此看来,在这近几百号人的山贼窝里寻他想必也不太容易。
如是想着,正当一行人接近寝居大门十尺路外,司徒瑾急中生智捂住肚腩,似是难以挪动步子的样子。
同行里有人注意到他,转过头来不耐烦道:“怎的又是你?”
“许是昨夜吃坏了肚子。”司徒瑾始终低着头,费足力气装出一副扭捏模样,还不忘压低声调。
又有一人道:“新来的就是屁事不少,要去快去。”
司徒瑾用余光瞥见那行人也无心顾及自己,纷纷进屋,他随即踱步向稍有距离的茅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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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呐!可否给我多送几张树叶来!”
稍一接近,司徒瑾便闻到一股难忍臭味,只得捏起鼻子对如厕的人喊话:“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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