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雪莲(1/2)
“两位先不要急,请随我到里屋来。”
年轻人言语中急缓有度,动作却较为仓促,似乎是有什么隐秘之事想要展现给司徒瑾与单云端二人。
纱窗严实,里屋又未点油灯,若不细看很难认清榻上躺着一人。
司徒瑾正感到疑惑不解时,那年轻人先道了声“二位公子先坐下吧”,而后径直走到一旁燃了灯。
彼时屋内才迎来一阵豁亮,床上那副衰老面容随即也被来者二人尽收眼底。
——那是一位年老色衰的妇人,她闭眼沉睡、呼吸匀称,眼角皱纹叠层可见,司徒瑾的直觉告诉他,这位老妇人与伏昍的行踪有着密切关系。
年轻人提着油灯走来,一同坐下。
而后他侧目沉沉看了老妇人一眼,将油灯置于桌上,开始说了起来。
榻上躺着的便是这许氏裁缝铺的主人许婆婆,而陈述故事的年轻人是许婆婆的侄孙子,他自称父母双亡,早年原住邛州谋生,后来老板克扣工钱跑路,无奈自三年前返还溪谷村,便一直为许婆婆打理这裁缝铺。
婆孙生活平淡和睦,然一个多月前,许婆婆突然疾病猝发,已瘫痪在床数日,起初只是入食艰难到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伏昍大概是在四五日前找来的。
年轻人忆起,那日溪古村还未下雪,虽是晴天但入夜也早,他依时闭门在后院烧火做饭,同时给徐婆婆熬制山药。谁知一灰头土脸的人闯进院内,不知他经历了何事,原本身着上乘服饰看着竟然堪比褴褛破烂。年轻人当时以为这是哪处来的年轻匪徒,谁知后来发生的事全然否定了他起始的观点。
伏昍先是介绍了自己姓甚名谁,再是说明来意,并拿出身上一锦囊对那年轻人说了句:
“我想知道这锦囊是不是出自你家裁缝铺之手,这件事对我十分重要。”
年轻人看伏昍似是事出有急才会如此唐突找上门来,见对方面容言辞皆是恳切渴望得到答案,他也想帮上忙,却不得已只能说出许婆婆已有一段时日不省人事的状况。
随后伏昍同年轻人进里屋,会意了徐婆婆的身体状况,陡然开了口道:“这病并非不治之症,只是你们得等我两日。”
年轻人不知伏昍是何之意,问他要去做什么,伏昍答他道:“我去把天下第一神医抓来看病。”
“……”年轻人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只得看着他再次从后院翻墙离去。
果不其然,两日后,伏昍正如当日所说那般再次出现,同时他的确还带了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前来。
年轻人先前还是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他心想这伏昍公子当真这么厉害,居然还请得到天下第一神医?但后来见那老人家为徐婆婆把脉施针,所言听着头头是道,感觉眼前老者即使不是天下第一神医也绝非寻常无名的大夫,疑心也就随之消散了不少。
只是那老人家完成一连串的动作后,连连摇头又不说话。
伏昍不耐烦道:“叫了你这么些年老庸医,看来果然就是个庸医。”
李时珍听了实在是哭笑不得:“鬼马大人这么急着将我从蕲春接来,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伏昍接了他的话,又道:“好,那你喘好了告诉我怎么治。”
“寻常草药再吃个十天半个月,估计人就彻底没了,”李时珍只顿了半秒,继续道,“要想救人只有一个办法,这处不是西岭雪山吗,冰山雪莲总该听过吧?”
伏昍眼见李时珍这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估摸着这天下第一神医怕是又要回乡研究他的医书,也就不再多久阻挠,难得正经了一回:“多谢李神医。”
李时珍自还在京城任职便与门宗玄宗主孟嶂相识,两人虽称不上是老友却还算熟络,至于这鬼马伏昍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为人他再清楚不过,每次都当伏昍童言无忌从未将对方的混账话放在心上:“臭小孩。”
单云端听至此处,追问道:“伏昍后来可是上山找冰山雪莲了?”
年轻人摆了摆手,道:“不,是上那邪教去寻。”
这话一出,让单云端与司徒瑾皆是吃惊不已。
司徒瑾追问:“你的意思是冰山雪莲在邪教的人手里?”
年轻人又继续道:“伏公子是这么告诉我的。”
原来伏昍在被从渠州暗中押送至邪教的路途中,听到不久后便是那邪教教主的生辰之日,十二连环坞的人已派人提前将生辰贺礼送至,其中就包括稀世珍宝冰山雪莲。
传闻冰山雪莲天下并非仅有一件,只是那些押送伏昍的人里,有人不解为何教主坐拥西岭雪山,山上多少世间稀有的宝物,理应不缺冰山雪莲一物。当时马车上的另外一人打断了他,直言教主先前确实拥有西岭雪山唯一一件冰山雪莲,只是那物早些年已被用掉了。
那人惊道:“传闻冰山雪莲之于普通人可治愈百病,而对于习武之人只有元气大伤之时才会食用,想不到教主武功盖世竟然也有如此一天。”
“教主无所不能,怎轮到你在这造次!”另一人语气不满,随后又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外说,服用过冰山雪莲的不是教主本人,是雪乔姑娘。”
“原来如此,竟然是教主的千金服过那冰山雪莲,放心我绝不会向外人提到。”
——而当时同样在马车上只是被粗绳捆绑无法动弹的第三者伏昍心想:难道你们都没有把我当人看吗?!
司徒瑾问道:“所以伏昍为寻找十二连环坞送来的冰山雪莲,又上山潜入了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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