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旧将军府(1/2)
暮色苍茫,夕晖斜射的旧将军府外。
提着几袋桂花糕的司徒瑾来回踱步数次,仍是未下定决心上前敲门,只是此处接近城郊,商贩也不驻足,那糕点又香味四溢,怕是会让旧将军府内的人也闻到了香浓气味。
原本他这一日也与往常无甚区别,不过在门宗玄内审些情报、整合信息,待入夜,再与他大哥俞无寅出门饮酒用膳。
偏偏娄渊于午时朝他道的那一席话,令他有了别的打算。
司徒瑾以是出了门,趁着天色未暗,赶到集市与小摊贩买上几袋桂花糕,便只身往旧将军府行去。
当下他果然到了这旧将军府外,却又临时想要改变主意,不知是进是退为好。
司徒瑾稍作提起,将那由牛皮纸包裹的桂花糕凑近一闻,飘香馥郁,果然与他儿时喜爱的味道丝毫没有偏差。
他索性暗自道,既然都已来了,至少将这桂花糕放下再走吧。
如此一来,司徒瑾也便上前轻声扣门。
他的本意是将食物搁置下,便离去,待有人将门开了自然会取回去。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躬身站起,那门便开了。
门内探出一老妪,虽看着上了年纪,依是精神抖擞。
已将桂花糕搁置好的司徒瑾已然站直身子,碰巧与那老妇人四目对视,后者轻声唤道:“这位公子是?”
本想放下就走的司徒瑾,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当下这一状况,他赶忙将衣襟整理好,稍有忙乱道:“晚辈叨扰了,在下是……”
还未等他将接下来的话叙来,那老妇人顿然一阵欣喜,忙问道:“敢问可是司徒小公子?”
“是,晚辈是司徒瑾,”这倒是令司徒瑾始料未及的,他不觉顿了顿,又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我乃云端的奶娘,云端他啊,常与我提及你,”老妇人笑得满心欣慰,又补充道,“司徒小公子也随云端唤老奴作彩娘便好。”
听闻,司徒瑾难免略微失神,迟然道:“这般,司徒是师弟,平日里处事不周,师兄多有叨念也是应当的。”
语毕,司徒瑾想起方才那几袋被他搁置于门前的桂花糕,以是再度屈身拾起,朝彩娘道:“恰逢时节,门宗玄内购置了不少桂花糕,管家娄伯便命我给二哥送来一些。”
如此口是心非的话,他倒是说得脸不红也心不跳。
彩娘听闻含笑点了点头,又道:“司徒小公子可是不愿入府里来。”
“并非如此,”司徒瑾怕她多虑,忙解释道,“只是缘由司徒不请自来,怕惊扰了将军府上。”
彩娘笑着应他道:“又怎会惊扰,这里一片清闲,老奴还巴不得热闹些。”
拗不过彩娘的一片盛情,司徒瑾终是提着桂花糕踏进了府内,只是单云端此刻不在府上,依彩娘所言,不久后应当便会回来。
偌大的旧时将军府,本应是雕栏玉砌,处处夺目,如今只剩杂树掩映楼屋,白墙灰瓦,清韵犹在,不难看出经历风霜后的败落衰亡。
司徒瑾漫步甬路,心中不禁唏嘘。
彩娘领着他往里走,脚步轻缓,倒是寻常语气道:“以往有事都是无寅来,我老奴是第一次见着司徒。”
听着深觉歉意的司徒瑾,又道:“这确实是司徒头一回来。”
“不必拘谨,就当这里是门宗玄便好,”彩娘侧目朝他含笑道,“司徒小公子果然是生得俊秀脱俗。”
听了这话,司徒瑾既识羞又好笑,便开口道:“彩娘可是听何人说的?”
彩娘也不遮前掩后,直言道:“京城里不少人都如此说。”
俩人路过一庭院,入了厅堂。
方才,彩娘甚而提到一些关乎单云端的旧事。譬如,曾有不少名门闺秀府上派人前来与彩娘打探,询问单云端可有心上人,然则一一被单云端命彩娘打发回去,其中不乏国色天香的有才德的女子。
可兴许是被回绝得多了,近年也无人再来造访这旧将军府。
彩娘也试探过,究竟是云端有了心仪之人,还是他对儿女情长这事全然不开窍。
然单云端虽不曾明说,彩娘也预感大抵不会是后者。
彩娘将司徒瑾带到,唤他稍坐片刻,便是前去拿些茶水点心之类的。
司徒瑾直言无碍,朝她示以笑意。
也不花多少工夫,彩娘返了回来,连同好茶配不少吉祥果、七巧点心,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这下倒是司徒瑾觉着不好意思了,谁知彩娘也随即入了坐,朝他道:“当真不必客气,当作自己家里就是。”
“多谢彩娘。”闻言,司徒瑾便只好从命。
彩娘给他倒茶,那茶香慢慢弥散开,甚是好闻,接着又道:“也不知云端何时才会归来,倘若不介意,司徒小公子可否愿意留下尝尝老奴的手艺。”
“司徒当然乐意,”司徒瑾接过茶杯,忆起自方才入府,便未看到这旧将军府内还有其他人,他随即道,“府上可是只有彩娘一人?”
彩娘自顾自饮茶,淡然道:“自夫人过世,不少家丁告老还乡,久而久之,便只剩我与云端二人住在这处。”
司徒瑾听她言之漠然,自知彩娘口中的夫人,便是他二哥的娘亲——前武德将军夫人。
之于单云端的家事,司徒瑾难免略有耳闻,只是无人轻易提起。
旧事还得从先帝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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