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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当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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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囡一直在等天亮。

她躲在打满补丁的芦花被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直直盯着墙缝朝外头看。

冷风呼啸,从柴房四面漏洞的木墙上刮进,有几粒雪花子落到了大囡额头上,两块木板拼就的床又添了几分湿冷。

大囡抖了抖身子,哆哆嗦嗦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却叫小脚丫子被风剐的生疼。

我还是起来吧,起来生火做饭,就不冷啦。

她起身探着脚丫子下床,一脚踩到了倒在地上的木枝,脚趾头上裂开的冻疮又流血了。

大囡吸了吸鼻子,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穿好草鞋,小心翼翼地披上小被子,偷偷打开了柴房的竹门。

除了每日烧饭刷碗,娘其他时间不让她进灶间,说她尖嘴猴腮,生就一副馋嘴相,准是惯会偷吃的。

其实这灶间光洁的老鼠都不来,零星几个鸡蛋都叫锁在藤箱里头。

大囡也不敢太早烧水煮饭,娘说一直温着饭,浪费柴禾。要是让娘抓到她半夜起来烧火,那又得给她“松松筋骨”了,她还裹着被子,一不小心被烟熏脏了烫焦了,娘非打断她的狗腿不可。

但是天实在太冷了。

就裹这一回吧,在娘起身前把被子放回床上就没事啦。大囡偷偷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屋外的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大囡顶着风雪一步步悄悄挪去了小灶间。

她得轻点,灶间就挨着爹娘和弟弟的屋子呢。

待她屏着呼吸,极轻极轻地推开木门,又不见一点儿声响地进了灶间把门关上时,她终于安心了。

弟弟没有哭叫,娘也没有醒。

大囡小小的身子窝进土灶,把着枯松叶子烧起了灶,明晃晃的火苗缓缓蹿高的时候,那火红的颜色仿佛燃在了她的眼珠里。

为什么火苗这么好看、这么暖和、这么让人喜欢呢?要是它一直烧着多好。

大囡想。

说来奇怪,大囡自小就喜欢烧火,别的孩子或许一不小心会叫火给烫着了,但大囡从来没有。她看着那明亮的火苗,许多次都忍不住拿手去抓它,当那红艳艳的火苗划过掌心的时候,她只觉得又痒又暖,像是有根小羽毛在挠,再舒服没有了。

随即她小脑袋里闪过娘挥着棍子的样子,不由抖了抖,不敢多耽搁,赶紧踩着小木凳抓了一小把米淘洗净,再喂进锅里,双手握住葫芦瓢,一勺一勺地把水舀满大锅。

早饭一锅热腾腾的稀饭就令人满足了,虽然每次都清可见底。

现今快过年了,爹娘还有咸菜、白菘配着一点兔子肉吃,不过大囡是没份的,娘说,不干活的人吃什么菜啊肉,白白糟蹋了。

不过最幸福的是弟弟宝柱了,娘会亲手给他摊个香喷喷的葱花鸡蛋,上次大囡趁着娘盛起鸡蛋,端去给弟弟的时候,偷偷拿筷子沾了沾锅里剩下的一粒葱末,那香味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娘说,弟弟才五岁,正是长个的时候,以后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亏了身子。

大囡劈一根柴塞进灶膛,撑着小脸蛋静静地守着火苗,看它时不时被风撩的矮下身子,时不时气焰高涨舔舐锅底。

她真是喜欢这种时候。

明亮,温暖,又安静,只有外面的落雪声,和灶膛里柴禾燃烧的哔剥声,她听着都能舒服的睡着。

于是她真的眯上了眼睛,直到天亮。

“这懒货讨债鬼啊,竟还不起来烧饭!鸡都叫三遍了!我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懒胚!”

大囡迷迷糊糊听到她娘的声音,猛然惊醒,吓的小脸煞白,她居然在灶下睡着了!

赖妙花今日起晚了,待出了卧房,同往常一般往柴房一打眼,好哇,小畜生还闭着门做她的春秋大梦呐,正好,饿这懒胚一顿,还能省点米。

虽这么想,她还是骂骂咧咧,搓着麻子脸,琢磨着得收拾收拾那懒胚。

“一天不打就皮痒的赔钱货,净会偷奸耍滑,白费我的米粮……”

推开灶间的门,赖妙花一眼瞧见灶下裹着被子蜷缩的一团,霎时绿豆眼都瞪圆了,尖叫着操起门后的秃毛笤帚冲了进去:“好你个贱胚子!胆子肥了,把灶房当闺房啊,看我不打死你个假小姐真贱胚,老娘说的话你当屁放!”

说着一扫帚柄打在大囡头上,骂道:“我叫你躲懒!我叫你偷吃!我叫你烂了心肝坏了胚子滥烧我的柴!”

大囡叫当头打了一棒,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她也不敢躲,眩晕中快速趴跪在地上,小声哭求:“娘,别打了,我错了,娘,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打了……”

“啪”地一声,那秃毛笤帚应声而断,赖妙花这一下打空,看了眼断成两节的笤帚柄气的直翻白眼,破骂道:“要死了你个赔钱货,脑瓜子子倒比金瓜子硬!我叫你硬!我叫你硬!”

一头骂一头挥起枯大的巴掌,呼呼朝大囡脸上连扇十来下,待觉得手疼,转而揪起大囡耳朵扯出了灶间,一脚踹到雪地里,往大囡背上狠狠踢了几脚,尤不解气。

她原以为那赔钱货是躲懒赖床,没想到居然敢溜到灶间来睡大觉,年关将近,也不知给她偷摸去多少好货!

“杀千刀的贱种,吃老娘的住老娘的,还敢偷鸡摸狗?真是脸皮厚的扎手!我今天非给你松松皮不可,叫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看你这死丫头还长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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