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下）（1/2）

店长走进待客室，端起茶几上早已变凉的茶水喝了一小口，坐在沙发上看着白木兮笑而不语。

白木兮走到他旁边端起托盘上的茶具去沏茶，同样没说话。

“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说吗？”店长将纹花瓷杯放下，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看着白木兮的背影。

“别打扰我泡茶。”白木兮转过身轻声道：“等我泡好了再说，要喝些什么？”

“小叶苦丁吧。”店长靠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显得有些疲倦。

“又喝这个…”白木兮暗自叹了口气。手头上不紧不慢地做着这早已在千百年前就已经失传的沏茶手艺，她那熟练的动作，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将沏好的茶水端到茶几上，坐在了店长身边。

闻到清香，店长睁开眼睛，乐呵呵地接过一杯热茶，悠哉悠哉地品了一口，赞叹道：“也不枉我当年把你送去和陆羽学习茶道，算是让我享了清福。”

白木兮呷了一口茶，平静地说：“还好你没有把我送去杜康那里，我可不想粘着一身酒气。”

“哎！”店长轻敲茶几，皱头微皱：“我给忘了！可惜…可惜啊！杜康如今已经不在了，也许今后我们这里会添一位酒鬼也说不定呢！”

白木兮听后不禁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咋不去学？就知道欺负我！”

店长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不会吗？我用不着学罢了。”

“是是是！”白木兮放下杯子拍拍手，敷衍道：“我的花大人最厉害了呢！”

“那等回头我教你啊。”店长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大口茶水，看向杯中：“这是大叶苦丁吧。”

“小叶苦丁没有了，凑活着喝吧。”

“你放了多少啊？”

白木兮抬起白嫩的手指摸着下巴，“也就三四根吧。”

店长看着杯中绿色的液体，摇了摇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面无表情将杯中剩余的茶水全都喝下，然后嘴角不受控制微微地抽搐起来。

白木兮捂嘴偷笑，端起紫砂壶又给店长加了一杯。

“哎哎哎！”店长连忙制止，“我不喝了，我不喝了…”

“这是茉莉花，苦丁就泡了一杯。”

“一杯你放了三根大叶苦丁？”店长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一回味那味道，还是信了吧。

白木兮鼓着嘴，撅起朱唇：“哼！谁让你把我丢在二楼的！这算是给你的惩罚。”

“怎么了，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店长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你难道不知道有人在你店里放东西？”很显然白木兮被这如暖阳般的笑容给迷惑。

店长听了之后微微一愣，面带诧异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啊。”

“什么？”白木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仔细一寻思好像哪里不对：“店长，你怎么跟湫儿一样越来越皮了？”

“有吗？”店长摸摸自己的脸，不明所以，“哪有皮啊？”

“嗯…是指调皮的意思。”白木兮这才想起来店长不懂这些“潮词”。

“老了老了，以后怕是和你们没有话题可聊了。”店长叹了口气，弱小而又无助。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你怎么看？白木兮一本正经、目不转睛地看向店长。

店长咽细呷茶水，不紧不慢地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不用担心。”

白木兮接着道：“但是那个猎鬼师在我眼皮底下下了‘鬼’。”

店长扭过头，上下打量身边的人儿，“你是不是和我在碎叶城待得时间久了，灵力消退了？”

白木兮直勾勾地盯着店长，然后眼睛默默地朝上翻。“你以为我是你吗？一个人差点毁了神界，奈何那些天神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怎么不能把我怎么样了，我几千年没出过碎叶城了。”店长叹息一声，有些委屈：“别人家的崽儿一大堆，我这儿还都是人偶……”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嘛！”白木兮只说了前半句，还有那后半句：关爱空巢老人，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店长欣慰地点了点头，“若不是因为你，我店里能有脏东西进来吗？”

“你还怪起我来了。”白木兮委屈巴巴地吸吸鼻子，“我走，明天就走！”

“哎哎哎，我开玩笑呢！”见形势不对，店长立刻改可口：“别当真啊！”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白木兮仰起头，脸蛋儿洋溢着骄傲的神色。

“是是是，舍不得，舍不得。”店长无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还差不多！”白木兮俏皮地笑了笑，“哎对了，那个女孩……”

“对…是她。”店长重重地叹口气了，无奈地摇着头。

“那双‘寻七’鞋？”

“是我送的。但是鞋子是他的，不过…变成了寻七就让我有些意外了。”店长摸着下巴沉思，“莫非是他头七没有回家，去找她了？”

“平常寻七不都是在逝者家里吗？”

“哎…”店长叹息不止：“真是一个傻子！”

“说谁不是呢。”白木兮也叹了口气，“明明都挺到第七天了，在最后关头却又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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