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下）（1/2）

血黄色的河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粘稠浑浊的河水像凝固了的粥汤。河水中交纵错杂着许多骸骨，腥臭的风一阵接着一阵，黑色的云雾缠绕看不清前方。

昏昏沉沉的四周似乎被很浓的雾笼罩，灰黑色的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光线昏暗。

河上悬着一座石岩长桥，青石桥面，五格台阶。看不清在河上有几分多高，望不见桥有几分多长。隐藏在黑色中的尽头，消失在了何处？

河畔边黑色的土壤中突兀的多了一些红色的丝线，这些红丝线比头发还细，如同眼睛里的血丝，交错繁杂像植物的根须一样。

红色加重，“血丝”变多，宛如一条条小蛇从河中爬到河畔，一直向前。

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平静的水面溅起波澜，有什么东西在河底搅动浑浊的河水。

土壤中的血丝鼓起一个个“痘痘”探出地面，痘痘逐渐变大，变成了羊肚菌状。

河水波动增大，河中央出现一个漩涡，泛着黄色的人骨被抛出，又掉进了河水中；各个部位的骨头都有，大小不一。

骨头掉落的“扑通扑通”声打破了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地面上的“羊肚菌”多得数不胜数，密密麻麻一大片，还在不停地增多、向上生长。

河中央的漩涡不断被扩大，河水变得更加浑浊，被不断抛出的骨头数量增加，掉落的声响不断。

漩涡只存在两三分钟就消失不见，河面再次回归平静。

生在河畔上的“羊肚菌”已经长到了二三十厘米，绿色的茎，红色的顶部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河岸边连个人影都没有，而河水再一次掀起了波澜。

突然间，毫无征兆从血黄色的河水中浮出一个头骨，与其他的骨头不同，这个头骨颜色洁白，如同活人的骨头一样泛着光泽。

头骨在水面上漂浮着，和岸边的距离不断缩短。离河岸越来越近了，头骨下面的颈椎、肩胛骨、肋骨……也露了出来。

距离河岸还有三米的距离，除了小腿没在水下，其他的骨头都已出现。

这具人骨稍微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向前。每走一步身上便会多出一块块皮肉，从上到下连同衣服一起出现。

此时的河岸已经是一片血红色的海洋，一朵朵开得灿烂的红花石蒜染红了河岸。

最后这三米的距离走的格外得慢，四周响起骨头破碎的声音，这具人骨的脸在抽搐颤抖，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当最后一只脚脱离河水的束缚，这个身穿白衣的人跪在地上。

一位十六七岁的男孩，白色的衣服下遮盖着显瘦的身体，裤子只到小腿部，裤子末端有被撕裂的痕迹；两个手腕和脚踝处束有白色和黑色的丝带。

银白色的长发至臀，披散在身后，一步一步从河水中走出来，但是男孩身上却没有一丝的水滴。

桥边走过来一大约十五六的女孩子，淡紫色连衣裙贴身，泛着紫色的黑发束在身后，橘红色的小腰封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肢。

芊芊玉手夜光杯，琼浆玉液摇轻挥。醇馥幽郁味芳菲，弱柳扶风迷离美。

“怎样？”女孩子轻移至水中走出的男孩身后，贝齿轻咬：“要不要来一杯啊？”杯中的浆液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男孩站起身摇摇头，似睁非睁的眼睛看着地面。

“只要喝了它，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女孩子踮脚使得杯子轻轻触碰男孩发白的嘴唇：“来，喝一口。”

男孩却是紧紧抿嘴，闭上了双眼。

“就一口！”女孩子仍然不放弃，“舔一下也行啊！就一下！”

男孩不为所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巴抿得更紧了些。

“哼！”女孩子鼓着嘴把手中的杯子扔到河里，气呼呼地坐在了一片花丛中。

双肘放在膝盖上捧着脸颊，见男孩依然紧抿嘴唇，气不打一处来！眼睛左右瞅瞅，伸手将身边的一株红花石蒜连根拔起扔进了河中。

“扑通！啊！”

前者是花朵掉进河水中所发出的声响；后者是花朵上的泥土掉进女孩子的头发衣服和里，女孩子所发出的声响。

连忙起身将泥土抖掉，她的这一声尖叫惊动了站在她身边的男孩。

“湫儿，你怎么了？”

这位女孩子回首看去，见一身着白色齐胸襦裙的女子正缓缓走来，腰间一块白玉佩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白姐姐！你回来了？”女孩子小跑着过去，一下扑进了女子的怀中。

白姐姐抚摸着一头栽进自己怀里的女孩子，柔声问道：“想我没？”

“想——”湫儿抬起头，满脸傻笑地看着拥抱的人，拖长了声音。

白姐姐揉揉湫儿的头，转身看着那位男孩：“你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湫儿听到声音松开抱着白姐姐腰肢的手，也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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