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下）（1/2）

“救救我……”河水中传来沙哑的哭泣声：“我……我…不想变成恶魔……”

“救救我……不……不……不要……不要让我变成恶魔……”微弱的声音显得很是无助。

“救救我……救救我……”

天空中落下洁白如雪的羽毛，河岸上红白交织，没有下沉的羽毛将河面染成了白色。

“不要……不要……不要！”哭泣声变得尖锐、刺耳。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不要……让我变成恶魔……”

“我没有伤害过人类……”发泄过的声音愈发变得沙哑：“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他们……”

“请你们相信我……”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真诚以及绝望：“请你们相信我……请相信我……”

河水中的气泡越来越多，沸腾得越来越剧烈，半米高的血水柱冲天而起，打湿了河面上的羽毛。

“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他……放过他……”急促的声音卑微到了极点。

“不要！”因为尖叫声音变得十分沙哑：“是我的错……你们为什么要伤害他……明明都是我的错……”

“我撕！我撕！我撕——”痛不欲生的声音充满了无助：“我撕……求你们放了他……”

这时天空中落下来一本被打开的黑色笔记本，其中一页天蓝色的纸张被一点一点地撕得粉碎。

笔记本掉进河水中，坠落的声音连同掀起的涟漪一起回荡着。

被撕碎的天蓝色纸张似羽毛、似花朵在空中翩翩起舞，它不想落下，却又不得不落下。

纸张染上了血黄色的河水变得沉重，落下了天空，最后坠入水中。

“我也想咏念《圣经》……我也想进入教堂……我也想做礼拜……我也想得到上帝的救赎……”抽泣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也想……成为天使……”

“我不是恶魔……我不是恶魔……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歇斯底里最后化为无助：“我不是……”

“为什么恶魔……不能咏念《圣经》……”

“为什么恶魔……不能进入教堂……”

“为什么恶魔……不能得到上帝地救赎……”

“为什么恶魔……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恶魔……不能成为天使……”

“为什么……我是恶魔……为什么……我是恶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想去天堂……我也想变成天使……我也想变成天使……我也想成为天使……”

河面上的气泡逐渐消失，一切似乎要再次回归平静。

“我只是……只是想把……这封信寄到天堂……仅此而已……”

天空中落下的羽毛如同雪花一样干净又洁白，白了河面，白了河岸，白了整个世界……

一切都在这白色下沉寂，安静是唯一的主题。

四人站在岸边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有的在怀念，有的在沉思，有的在回忆，有的在伤感，有的在疑惑。

一朵朵血红色的红花石蒜从土壤中探出，密密麻麻生得到处都是。花开十里，血红似海。

血红色的花海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土地，一望无际。白色的羽毛只在河边飘落，斑斑点点。

忽然间羽毛沉入河中，河水上涌。阎大人搂着湫儿纵身一跃向后退去，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无数条血丝破水而出，像被风吹起的头发飘飘扬扬、杂乱无章。

数不胜数的血丝交织缠绕在一起，像是在编织什么东西，一边大一边小。

空气中气息不定，无风花朵自行凋落、羽毛飞起，在空中逗留许久，翩翩而舞。

血丝交织在一起红得仿佛能流出血液，河面上氤氲着一层血雾，将交织的血丝笼罩在内。

血雾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细长的红色丝线像虫子一样在蠕动。河面在逐渐上涌，腥臭的味道向四周扩散。

越来越多的羽毛飘落，这情景不知拔秃了多少只白天鹅，被血雾笼罩的羽毛也泛着血红。

湫儿躲在阎大人身后睁大眼睛看着这诡异的河面，她在这儿住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扭头看向其他四人，一个二个都是凝重的目光。内心充满了疑惑的她感觉心被猫给挠了一样，按多年来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下就算她问了，也不会有人搭理，说不定还会被凶一顿。

就在她思考之时，河上的血雾散了。河面中心多出两个东西——左边是一个长达三米的蝙蝠羽翼，右边只有一半，另一半好像被折断了。

血红色的蝙蝠羽翼扇动，波澜不惊的河水顿时波涛汹涌，血黄色的河水似喷泉冲天而起。

蝙蝠羽翼拍打水面，“啪”的一声巨响，河水向上喷涌将羽翼喷到了半空中。

“我…不是…不是…我不是……恶魔…”

羽翼下有一具蜷缩成团的身体，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我不是——恶魔！”他抬起双手抓扯着头发，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凄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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