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下）（1/2）

“丫丫，你有没有感觉上面有几个人跟个变态一样！”看到那群摄影者藏在相机后那张张痴汉脸，特别是那几个吹流氓哨的人，这让柳芩叶多少有些反感。还好流速够快，使得她们在桥孔下没有被拍到。

“呃呃，朕也这么觉得。”筵桠丫很是同意柳芩叶的说法，重重地点头道：“突然不想让船流出去了。”

“唉！这破船速度竟然比之前变得更快了。”如果有一把斧头，柳芩叶绝对会放下矜持把船给劈了。

筵桠丫无奈地耸了耸肩。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仰起头眼睛在眼眶里左右转动：“小叶子，眼镜好像掉了。”

“你眼睛别乱动，我帮你看看。”柳芩叶一手捏着筵桠丫的下巴左右晃动，一手打开手机借着屏幕的亮光看着她的眼睛。

“右边的没事，就是左边的歪了一点，我帮你取下来重新戴一下就好了。”柳芩叶从包里将眼镜盒拿出打开，取出工具将左边的隐形眼镜摘下，重新帮她戴好。

“好了，你往四周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我再帮你调整调整。”完事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此时的船在河灯的带领下已经漂出桥孔。

筵桠丫先是眨了几下眼，用纸巾拭去眼角的护理液才转动眼睛朝着四周看去。

确认没有事了之后柳芩叶收好眼镜盒，拿着手机拍摄照片，如此同时嘴里不满地嘀咕道：“早知道就买个相机了，这手机夜拍能力真差！”

筵桠丫也想用手机拍照片来着，但是无奈放在蝶恋花充电了。闲来无事就回头顺着柳芩叶拍摄的角度看去——八归桥。

此时桥上的人并没有对着她们拍照，因为拍摄者发现了新的猎物：数以万计的孔明灯南边缓缓向天空升起，可能是角度问题使人感觉如同从水里升出来的一样。

火红色的孔明灯点缀在南边的夜空中，像傍晚的夕阳红了一片。越来越，越来越小，分不清是星星还是孔明灯。桥的南边只剩下几盏河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河灯长流差不多都过了八归桥。

毋庸置疑，桥上的人又乱成一锅粥，为了取得好的拍摄角度挤得头破血流。毕竟照片拍得好的话会被杂志社购买版权，以碎叶城中元节为主题的杂志需要的照片可不少，卖出一张的费用还不小呢。

按理说，桥上所有的人都面朝南看到的都是背影；但是就在筵桠丫回头时刚好有一个站在北桥栏的人转过了身，他们的目光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所有的孔明灯都已经升上了天，河灯也只有零星几个在八归桥下的河面上。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淡无光。

蓝白衣衫、银白长发，天灯河灯、灯火阑珊；暮然回首、四目相对；似曾相识、一见如故。

峨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咔嚓！”一架飞翔在八归桥上空的金黄色无人机受到控制启动了摄像功能。

“这张拍的挺上眼的，保存吧。”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带着耳机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兴喜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囔着：“都说了我拍照技术是可以的，你还不信！”

“是是是，尊酱最厉害了。”一句稳重的女声带着宠溺突兀地从这位青年的手机里传出，这么一看青年似乎并不是在自言自语。

“尊酱，你刚才是不是把鲨鱼投影放到河里了？”那女声接着说道。

“嗯…”青年坐直身子仔细一寻思，“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你这样会吓到别人的！”手机中的女声有些焦急。

“大丈夫，大丈夫！”青年再次躺在草地上，语气懒散地道：“哪个傻瓜会相信河里有鲨鱼啊！”

带有担忧的女声响起：“但是，这样做不太好吧。”

“我觉得这张照片有些问题。”青年扯开话题点着手机屏幕，将照片放大：“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不经意间的回眸，有意识的对视。那触动心弦的感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丫丫，丫丫？丫丫！”柳芩叶抬手放在筵桠丫眼睛前来回地挥动着却不见她有何反应，遂大声喊道：“筵桠丫！”

可能是因为柳芩叶这一大声的喊她；也可能是是因为船漂得远了，视线变得朦胧模糊看不清八归桥了，筵桠丫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回过来神。“嗯？怎么了？”

“啧啧啧！”柳芩叶眯着眼睛像是审犯人一样打量着筵桠丫，“你刚才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一脸的严肃正经都转换为坏笑，故作惊叹地捂住了红唇：“哦——一定是在桥上看到了好看的小哥哥对不对！在哪呢？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才…才不是呢！桥上都是些变态偷拍狂，有什么好看的！”筵桠丫说着蹲下身子坐在船中，双手放在膝盖上捧着脸颊眼睛看向一边。她现在感觉到脸颊变得有些发烫，不敢去直视柳芩叶的目光。

“咦——”柳芩叶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船桨继续摸索着怎么划船。

这一段河道很宁静，流水声潺潺，昆虫声鸣鸣。不知是因为夜深了，还是因为压根就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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