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下）（1/2）

戴吧，可是弄不好眼睛会很痛；不戴吧，又看不清路。周围的雾好像越来越浓郁了，路灯像是断了几根灯丝，一半亮一半暗，亮的那一半也好不到哪里去。

前面还有一段路在施工，跟个地鼠挖洞一样，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坑来；挖坑放着不填，这不是缺心眼儿么。有一次下雪道路结冰，一个坑里栽进去好几个人，那屁股墩摔的，怕是八瓣儿大蒜都比不上吧。

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眼镜戴上吧，不管怎么说，小命最要紧；她可不想在年末里出什么事给家里添麻烦。

躲到路灯旁边的房檐下暂且避一下雪。背靠墙蹲在地上从包里拿出镜子借着路灯的光打开隐形眼镜盒，用小镊子夹住镜片轻轻晃动甩去上面附着的护理液，再放到工具棒上。

刚要仰起头，耳边隐约响起了脚步声。筵桠丫扭过头眯着眼睛闻声看去，黑不溜秋的夜色和白茫茫的雪花倒是挺般配的。

歪了歪头，什么也没看见。“应该是刮风吧，得快些回去。”

心莫名其妙地开始慌了起来，平常天黑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敢出门，然后今天算是破了“戒”。总感觉这夜色下藏着什么东西，在飘落的雪花映照下若隐若现。

仰起头用拇指和食指拨开左眼的上下眼皮，右手拿着工具棒放到眼睛前；看着镜子中不断靠近的工具棒，不由自主地想要眨眼睛。结果毫无疑问失败了。

“这风刮得总想眨眼睛！”筵桠丫撅起嘴巴嘟囔了一句，实际上她也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己心慌照成的。

再试一次，怎么又刮风；第三次，雪花竟然落到房檐下了；第四次，这路灯怎么一闪一闪的而且光还不怎么亮；第五次，冻的手一直在发抖；第六次，怎么感觉有些想睡觉而且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确定处于背风方向，灯光相对明亮，雪花落不到的地方，搓了搓手温暖一下。一切准备就绪，准备进行第七次佩戴。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功夫不负有心人，成了！

“叶子才笨的像猪一样！不就是戴个眼镜么，小菜一碟！”筵桠丫眨了眨眼睛，并没走感觉到不适。用镊子夹住右眼的镜片，当即在背后说了一顿柳芩叶的坏话，不得不说这感觉还挺好。

在路灯的照耀下雪花渐渐变大，变得密集，起初似盐撒空中，再而似柳絮因风起，又似鹅毛空中舞。

寒风阵阵，似鹰爪刮划物体，呼啸而过。冰冷凛冽，怕不是加了声波特效直接透过衣服抚摸肌肤，使人不自觉地发抖。

呼啸的风声中隐匿着其他的声音：猫叫、犬吠、鸟鸣，还有急促的呼吸声。凄切悲痛，像是预告有灾难即将来临。

感觉风向好像发生了变化，筵桠丫松开镊子将右眼镜片放到盒子里，小心翼翼地移动身子使自己处于背风处。

睁着眼睛向前看了一会儿，并没有风吹的感觉。重新夹起右眼镜片放到工具棒上，捏着工具棒看着镜子慢慢靠近。

隐约间镜子里面的黑夜中好像有两个小光点，是沾染上了污垢？正准备擦拭时，身体扭动导致镜子角度倾斜，镜子中光点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光点变成了绿色，亮度瞬间增强，晃得筵桠丫双眼发痛手中的镜子躺在了她身前地上。

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恐惧感席卷而来。筵桠丫怯怯地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正在飘落的雪花什么都没有。

漆黑的夜陪上纯白的雪，两个相反的色调相互包容、相互交织、相互融合；莫名的产生一种压抑的感觉，使人不自觉呼吸加速，喘不过来气。

手冒冷汗变得冰凉，咽了口唾沫转回头，落在镜子上的目光顿时凝固——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

瞬间全身汗毛竖立，腋下冷汗直冒。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但是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又迅速看了一眼镜子，那犹如野兽的绿色眼睛仿佛刻在了镜子里面。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后颈发冷，手脚冰凉，身体僵硬。她想要喊叫，但嗓子像是被东西堵着一样发不出来声音。

身后有切切之声传出，越来越近，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还没反应过来时脖子上就被阴冷的气息所笼罩——有人在她耳边呼吸，扑在肌肤上的气息冰冷无比。

干干巴巴，麻麻赖赖似老树皮一样的手在抚摸她的脸庞，脸部传来刺痛和寒冷的感觉；耳边的喘息声变得急促，无法按耐的饥渴，冰冷的气息顿时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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