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怒(1/2)
“他并不想见朕,”这点他知道, 那人看起来柔软清冷, 实则比谁都爱憎分明, 做事情只遵循心中大义,也不奢求他人回报,而对于踏足了他心底那片净土的人,从来不予原谅……康戎煊是如此, 他亦是如此。“我和他的纠缠, 你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朕强硬地将人留在身边,失忆前如此,失忆后亦如此, 死前都不愿意放开他的手,连死了,如今还让他守在偌大的皇城里, 是朕对不住他。”
“何止, ”天机老人嘲讽道:“你是死后都不愿入黄泉。”
男人算是默认了。
看着堂堂大帝这副模样, 天机老人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给顾相算了一卦, 瞧着那模样, 也不像心里没你的样子……”
男人突然抬起头,眼里的炽热光亮几乎闪瞎了他的老眼。连忙挥手转身离开了房间,关上门的时候, 摇头晃脑地低语:“世间痴情人哟。”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
那边青年和人聊完, 召来志远又问了几句, 得知一切事宜都有人挡在前面处理了,顾沧琴站起身:“既然做了甩手掌柜,我们也可启程回帝都了。”
志远和许良站在一边,面容有些犹疑,“那个夜摩王。”到现在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大帝他明明……
青年觉得自己一向很淡定,这回却坐不住了,“我去找他。”
大家伙一连串的连忙跟上。
出去一番询问就知道那人在哪个房间,可是等到了那地,房外的侍从说夜摩王刚走。
一行人站在门外,看着摇头说里面无人的北峰派弟子,顾沧琴脸色一冷,抬手一把推开了门,北峰派的人也不敢拦住这个“新掌门”啊,只能任由对方进入。
房间的摆设简单却不失大气,环顾四周,当真空空如也,却在榻上看到了几滴血渍……
顾沧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道:“我知道你回来了,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何躲着我,但是江山是你的,这是你的责任,你应该回来任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坐在屋顶的男人神色哀伤……
从帝都到南柯,一来一往,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将近一个月,再回程,青年支棱着胳膊看着窗外树梢上的绿色。
声音干净清朗: “薰风微动,方樱桃弄色,萱草成窠。翠帏敞轻罗。试冰簟初展,几尺湘波。疏帘广厦,寄潇洒、一枕南柯。引多少、梦中归绪,洞庭雨棹烟蓑。
惊回处,闲昼永,但时时,燕雏莺友相过。正绿影婆娑。况庭有幽花,池有新荷。青梅煮酒,幸随分、赢得高歌。功名事、到头终在,岁华忍负清和。”
“好。”马车内的人都忍不住拍手称道,眼中的钦佩藏都藏不住。这就是陇澜国丞相的才学,好一个“寄潇洒、一枕南柯”,“功名事、到头终在,岁月忍负清和”,当真是绝妙,这份才华谁堪比。
青年转过头道:“这不是我作的。”
众人被对方清俊的模样惊了,只不信。
青年摇摇头,嘴角微扬,重新看向窗外,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一路走来,他都没有感受到那人的半分气息,好似在南柯见到的那道银白的影子,真的只是南柯一梦……
到了皇城,临近府门,丞相夫人早早站在外面等候,青年在众人搀扶下下了马车。
“天色还未暖,怎么站在外面等?”顾沧琴远远便皱着眉头对衣衫单薄的女子道。
圆圆的鹅蛋脸上带着胭脂的薄红,高高挽起的发髻,一举一动就像大家出来的夫人,周梅含笑摇头:“倒是夫君你出去一趟回来,身子可大好了?”近看,青年的脸色确实比出去的时候好上很多,“南方确实养人,”低头好似不经意地道:“不知道思阮日后可有机会也到江南看看……”
生得出尘如仙的人已经被前簇后拥地带进府里了,周梅赶紧跟上。
回到房内一番洗漱,坐到正厅,听完内府的汇报,手头还堆砌着一堆的朝事要处理,但是天色已晚,旅途困顿,府中人准备了晚膳,劝说丞相吃完就去安睡。
等回到房中,周梅跟进来,端上热水,挽着袖子,拧好毛巾站立在侧。
顾沧琴一愣,打算脱外衣,对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上来,青年低下头顺着对方的力道,感觉到袄衣从肩侧滑落的触感,余光里看到对方那双匀润的手指,贝壳似得指甲……
下一刻,那双手放到了他的腰间,搭在他的腰带上……
修长的手覆了上去,清越的声音带上一丝不知所措:“等等。”
大眼睛往上看,明亮而含情脉脉,声音是女子特有的柔润:“夫君。”
青年将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拿下来,转过身,“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身手的女子急切地说道 :“夫君,你病情已然好转,不用担心再传染到妾身……”
听着女子温柔的声音,青年叹了口气,“思阮,不是这样。”
身后的女子捏紧了拳头,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低下头:“那是怎样……”顿了顿道:“是因为他吗?”
青年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声。
“可是,”女子情绪激动地抬起头,“可是他已经死了,没有人再管你,现在,我才是你的妻,我才是那个要陪你走完一生的人啊。”
狭长的眼睁大了,好似看着床铺上的花纹,实则哪里都没有看。半晌,听着身后急促地呼吸,微微侧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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