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四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夜晚的陵安灯火通明。

醉云楼。

小二端着一盘刚刚烹好的菜，“噔、噔、噔”地上了二楼。

心知这厢阁中的都是贵客，不敢怠慢。一只手抓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才挑起帘子，走上前去把菜放到桌上，道：

“芙蓉八宝鹅。”

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

犀箸餍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

皇门飞鞚不动尘，御厨络绎送八珍。

随着瓷盘落桌的清脆声响，八珍已齐，不多不少，正好八种。

只见厢中坐着四个青年男子。

靠窗的一袭淡粉笼纱广袖杉，腰上系一柳绿暗纹荷包，长得竟如女子一般阴柔，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雅无限，正是京兆尹府的二公子游若之。

游若之左边坐着一彪形大汉，似是匆匆赶来，身上戎甲还未卸，说话也粗声粗气的，此时正对着面前的驼蹄肉大块朵颐。此人名唤郑野，是晁越父亲麾下的一名副将。

右侧的男子一袭橘色杭缎滚金边蟒袍，腰上系缀珠绣金翡翠束带，手上还带着三枚宝石戒指。好一个明晃晃亮闪闪的公子哥，脸上仿佛写着四个大字：快来偷我！此人正是汴京首富姜家的公子姜凌。

而最后一个男子，虽然位列主座，坐姿却不甚端正，翘着腿，一下下的晃着，慵懒至极。眉眼微吊，明明是满含笑意，却不知为何，散发出一丝凛冽之气。

一袭绛紫色杭缎黑锦滚边直缀衬得身姿越发修长，头顶的华黑蟒金冠正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光泽。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扳弄着上好的羊脂玉扳指。

不做他想，此人正是晁越。

这时，游若之轻啜了口薄酒，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悠悠道：“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只是这推杯换盏间，却少了美人相伴……”

一旁的郑野赞同似地点了点头，吧嘴里的食物咽下，才附和道：“若之说的对，奶奶的，老子在军营里待了四年，如今才回京，不得找点乐子耍耍？”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游若之看见郑野附和自己，笑道：“好不容易今个我们四个能聚全，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说着，看了眼明晃晃的姜凌。

姜凌立刻会意，“……饭饱思*。”思索了一会，一挑眉，又道：“去百花楼如何？”

游若之一声低笑，“咚”地一声，把酒樽放在了桌上，身子探向前，神情暧昧。

“当我们不知道？你去百花楼，不就是为了见花魁殊月么。”

姜凌被人戳破了心思，也不尴尬，耸了耸肩。“是又如何？”

首富家的公子，多的就是钱，自从见了姝月之后，他就早已做好为美人一掷千金的准备了。

说了这么多，郑野早就不耐烦了，一挥手，“既然如此，还叽叽歪歪干什么。咱们吃完去百花楼不就得了。”

语罢，又转头看向正座的晁越，道：“小将军，你可是不知道，我听手下的人说，最近百花楼又新进了一批美人，那容貌，那身段，啧啧……”

话还没说完，游若之就先嗤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见我们的晁小将军去百花楼，是为了找女人？”

听到这话，姜凌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了晁越一眼，忽略了郑野茫然的眼神，戏谑道：

“我倒是忘了，我们晁小将军喜欢的，……可是男人。”

刚刚说完，姜凌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嘴去注意晁越的神色。

却见晁越换了只腿晃着，似笑非笑地给了他一记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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