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六、

翌日，顾怀天还未亮便起来了。

十日旬休已结束，已至上朝之日。顾怀身着赤红官服，乘轩车向宫城驶去。

远处传来沉厚的古钟声响，顾怀连忙加快了步伐，早朝快开始了。

到正殿时，武德皇帝还未来。群臣们黑压压的一片站着，时不时说着话，场面有些散乱。

顾怀不动声色地走向自己的地方，还没站定，一旁的大臣便过来和他搭话。

“哎，顾大人，你听说了吗？北方的鞑子们又不安分了……你说这仗，打得起来吗？”

顾怀温和作揖道：“北方有宁威将军驻守，应当是不会的。”

那人又叹道：“唉，若是真的打起来，朝廷又有得忙了……”

顾怀连忙安慰道：“朝廷能者居多，就算他日倘若打起来，大人也大可不必……”

话还没说完，顾怀就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紧紧地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转过头去，却看见了一张狐狸脸，满含笑意。

顾怀愕然，“晁小将军？”

晁越却没有理他，不分由说，拽着顾怀就往前走。

也不顾一路上顾怀被他拉的东倒西歪，直到把顾怀拉倒他自己站的地方，这才罢手。

顾怀连忙揉了揉被他拽的生疼的手腕，皱着眉头，语气不悦道：“小将军有何贵干！”

晁越却笑着挑了下眉，看着顾怀。

“没事，就是许久不见你，想找你说说话，想的紧……”

顾怀一听，气急了，怒着打断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昨晚才见……”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消失了尾音。

因为顾怀发现，众人的目光，正齐刷刷地向他望来，神情各异。

于是发现，自己早已被晁越，拉到了武官的阵列里。

抬眼望去，周围都是武人，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笑声。

“哟，这不是顾侍郎么，怎么到这来了……”

“晁越你这家伙，刚刚干嘛拉着人家顾侍郎啊……”

“哈哈哈……”

……

顾怀不禁感到头皮发麻，面上了多了几分尴尬的神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手中的白玉笏板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但武人却多是豪迈不解风情，只见一人走来，笑着调侃道：“顾侍郎这是害羞了吗？哈哈哈……”

顾怀心下无奈，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这武官们直来直去的性子，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晁越在一旁也是笑，转头对着他的耳朵低语道：

“顾大人不愧是我朝第一美男子，连笑起来都这么……”

话还没说完，就湮灭在了顾怀似寒冰的眼刀下……

晁越悄悄禁了声。

顾怀抬头，正巧看见晁越的父亲，晁老将军向这边望来，于是立刻投出求救般的目光。

谁料老将军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继续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仿佛完全没有看见无理取闹的儿子……

“……”

顾怀心下愕然，不是滋味。

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也罢，连拜帖都帮晁越送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

彼时的顾怀还不明白晁老将军为什么要那么做，直到多年后的午时，晁越捧着茶在湖心亭与他提起，方才明白。

老将军曾对晁越说过这样的话：

“身为军人，一生戎马，命不是自己的，而是朝廷的，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所以无论什么，不要畏惧，要勇敢……心随意动，求中意之事，求中意之人。”

当然，一切皆为后话，暂且不提。

晁越又拉着顾怀说了几句有的没的，眼看陛下快来，才放顾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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