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相逢才能说开始(1/2)
C市机场、
“祝好运!”
在人声吵杂,步履不停的机场大厅中,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阳光男孩,站在人海里,盯着远处豁开了嗓子。这一声呐喊,让许多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起了微笑,许是因为他们都需要这样的祝福吧。
不过,对于某一个人而言,这不是祝福,它只是一声再平常不过的呼喊。
比如,伫立在五米远外的那个女孩。
她背对着男生微微叹了口气,数秒后,方才回身。
看的出女孩在极力忍耐,咬着牙问道:“还有事儿?”
没错,男孩口中的祝好运,只是在叫这个女孩。
她姓祝,名,好运。她叫,祝、好、运。
黑发及肩,身高一米五九,身材中等,长相甜美。但在茫茫人海里,这样的容貌不足以惊鸿一瞥,所以她将自己归属在三流美貌这样的一个等级中,意味着颜值界的甲乙丙丁。
章远站在原处,焦躁的挠挠头,面色犹豫。
祝好运眼神透露出无奈,拖着步子来到他跟前,伸手拍拍好友的肩,“兄弟,咱能不能敢爱敢恨点呢?”
“那万一我追去了,她还是不理我怎么办?”章远不安的问。
一听,祝好运真想把刚买的电蚊拍一巴掌给他挥去,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交了个如此窝囊废的朋友。
按耐住暴脾气,祝好运掏出手机,点出了一张相片。上面有三个人,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孩。
指着那个笑容灿烂的漂亮女生,祝好运问他:“看到了什么?”
章远茫然,看了眼照片,呆呆的说:“我们仨啊……”
一巴掌拍去,祝好运爆吼,“废话!老娘眼又没瞎,我问的是你在这上面看出了什、么?”
章远揉着后脑勺,小心翼翼的再看一眼照片。女孩的笑容,让他变得有些恍惚。
“她在笑。”盯着那张脸,章远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说:“好运,我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笑过了……”
这番话让祝好运心里也不好受了,收回手机,语重心长道:“远,戚遥爱你爱了整整六年,这六年里她受的罪,吃得苦,难道都不值得你下定决心去找回她吗?上天是公平的,你当初怎么折磨她的,那她现在怎么对你,都是应该的。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的哄她,好好的爱她,等她气消了,她自然会理你的。”
像摸宠物一样,祝好运伸手在他的黄毛里一阵乱揉,“别忘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们永远都别想拍到她的正面照。”
因为,她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在哪儿,她的眼睛就在哪儿。
“死丫头,没大没小的!”章远笑了笑,轻轻揽了她一下,一脸真挚,“谢了。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行,一言为定!你要是没把戚遥带回来,自己也别回来了。”
和章远告别,祝好运注视着他的背影,往心里深深的沉了口气,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转身提着购物袋走出大厅,本来在超市里逍遥惬意的逛着,哪知章远一通电话告诉她要去意大利了,害得自己拖着一个电蚊拍便风风火火的跑来。
时令夏日,七月,这个骄阳似火的执行者。每年一到这个时候,C市就会变得闷热烦人,没有一处能让人躲避掉它的袭击。连带着那些绿荫树下,也成为了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出来不过一分钟,祝好运的额头上就布满了一层薄雾,姑娘赶紧挥手招车,回家乘凉去了。
祝好运被车兜得昏昏欲睡,终于在她快要合上眼的时候,停下了车。掏出钱包里的钞票递给师傅,打着哈欠悠悠的走回去。
现在是傍晚六点,正值下班的高峰期。逐步踏进公寓大门,祝好运窥睹着周围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们,无论男女,皆是职业装加身。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段日子,但是很快就被她抛弃了。
刚毕业那会儿,她在一家金融公司做过几个月的文职,整天面对的就是四面墙,闷得人喘不过气,后来还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她嘴笨,不会吵架,也为自己辩解不了什么,最后还是递了辞呈。离开公司以后,她又辗转去做过销售,补课老师,做着做着就发现了问题,因为她根本就受不了这种规规矩矩,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索性重操旧业,做起了网络写手,慢慢的也在网站上有了点名声,出了几本书,小日子过得也算是蛮滋润的。
比起自己的几个好友,她真的是适应能力最弱的那一个了。学不会讨好,嘴也不会说,做销售的时候,就因为她的性子太文静被老板辞了。接连的失败,让她逃回老家,找了个小机构,浑浑噩噩的当起了补习老师。
只要人还活着,那么烦恼永远都不会停止衍生。面对家长的质疑,孩子的成绩,以及自己的内心,祝好运脑子里会时不时弹出一个问题:她是不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她真的能担起教育孩子的重任吗?
那个时候,她每天只做一件事情,就是自我审判再做自我催眠。
身处教育这个行业,无论是谁,必然都要面对不断涌现的质疑声,为了能处理这个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问题,前辈们传授出了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的答案:这个孩子,他没有学习的资质,他没有学习的潜能,总而言之,就是学生的智商,限定了他在学习方面的无限可能。
画画,音乐,可以说没天赋,学习就说没智商。
这是祝好运的同事,交给她的消化秘诀。
但她做不到,她没办法将自己的责任全推到孩子的身上,所以她选择了放弃这份工作。
她学不会自欺欺人,她要的是问心无愧,心里坦然。
之后,她就整天待在家里写小说,扛着家人的不解还有唠叨,走到了今天,让他们再也无话可说。挣到了第一笔稿费,她就搬回了C市,和自己的两个朋友合租在此。
刚打开门,祝好运就听见山与在里头大声嚷嚷。不用细想,也知道和谁。
这丫头是她高中同学,从高一到高二上学期两人都在一个班,直到高二下学期,山与改去学了美术,她们就成了彼此口中,隔壁班的某某某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爱联系,不爱一起玩,但就是莫名的要好。
走进客厅,山与坐在餐桌前和人视频,两眼含泪,哭哭啼啼的。祝好运习惯了她的神经质,听见电话里头断断续续传来哄人的话。也就证明,她这个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利索的转身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山与的男朋友,也是祝好运的高中同学。这两人,说来还挺有趣,刚上高中那会儿,山与还是个傻乎乎的姑娘,人高,骨骼大,显得有点胖,长相也不佳,导致心里到现在都还有些自卑。她的初恋呢,就是现在这个男朋友,长得呢,又有点小帅,奶油小生的面孔,就是俗称的小白脸。
如此鲜明的对比,在这场爱情的拔河里,谁更占据优势,就不用多说了。
从高二至今,两人交往整整七年,从刚开始的小清新式的恋爱,到如今的老夫老妻,祝好运显然不再看好他俩。交往时间越长,分手的危险不就会与日俱增么。只是但愿,不会如她所想。
祝好运套着宽松肥大的T恤短裤出来,山与已经转移阵地趴在沙发上冥想了。祝好运把毛巾搭在脖子上,顶着半湿不干的头发坐到茶几上盯着她。
山与也不看她一眼,只望着天花板,哀愁的说:“有的时候真的好羡慕你,一个人活得多开心,哪像我……”
祝好运抱起茶几上的西瓜,舀了一勺塞嘴里,继续听她发牢骚。
“你知不知道,我单位里的同事,上个月才跟我说她恢复单身了,今天她竟然告诉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说到这儿,山与激动的弹了起来,“而且啊,还是她的二号男嘉宾!不是一号诶!”
祝好运抱着西瓜,皱了皱眉,“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她到底有几个备选啊?”
“五个,还是六个?”山与想了下,自己也搞不清了,“哎哟,我也不知道,反正到底几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结婚了!”
祝好运觉得这个也不是很重要,但嘴里还是顺着山与问了下:“所以呢,你也想结了?”
山与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会儿,又倒回沙发上躺着说:“也许吧,我只是向往婚礼。穿着白纱,得到众人的祝福,不是件很幸福的事么?”
祝好运擦了擦嘴,不以为然,“但是婚礼一结束,你就得踏进坟墓了。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有什么好向往的。”
山与射来一个眼刀子,真想砍死这个煞风景的女人。
祝好运视而不见,舀一勺西瓜塞进她嘴里,说:“好了,你想再多也没用,你们家那位不说事业,我看他连心智都没长全,你该庆幸你现在没和他走到这一步。”
施文当年高考失利,后又复读一年,才考上的大学,以至于到现在才开始出来工作。但这不是重点,两人之间的问题最主要还是出在彼此身上,一个患得患失,一个没心没肺,再怎么相爱,也被生活的点点滴滴磨得麻木了。总而言之,一个男人如果无法给予自己女人安全感,什么都是白搭。
祝好运不是没和山与谈过,中途被她的三个字堵得哑口无言,只好草草结束这场谈话。
山与说,习惯了。
语气平静又带着一点无奈,这让祝好运忽然意识到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存在。它让勇敢的人变得胆小,变得畏缩不前,让潇洒果断的人变得犹豫不决,变得不再像自己。为了习惯,我们要失去的不计其数。
山与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说:“算了,不谈了。”
抢过祝好运手上的西瓜又问:“木枚呢?”
门口滴滴滴的响了几下,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不用再问了,曹操这不回来了么。
木枚白皙的鹅蛋脸被晒得通红,光着脚站在客厅,张开怀抱开始呼唤爱:“我的空调!这就是我的空调!多么可爱的空调!”
祝好运和山与四目相对,确认过眼神,是木枚本人。
呼唤完爱的木枚踱步走近她俩,杵在一旁不说一字,紧接着山与乖乖将手里的西瓜拱手相让。
木枚接过,抚摸下山与的大脑袋,颇为欣慰:“真乖~”
山与翻翻白眼,不予理会。木枚把包一丢,顺势坐在山与旁边,吃着西瓜问对面的祝好运:“你晚上还要去练拳击?”
祝好运抻着脖子上的毛巾点了点头。
“你还真打算自己去古巴啊?”山与问。
祝好运再次点头。
“古巴治安挺好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木枚剖析道。
她是一名旅游销售,对这些地方的基本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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