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1/2）

“我只是听到，”周介说，他的目光平静又带着点儿好奇，语气里几分试探，几分玩味：“你在哭。”

华淇一愣。

他在哭？

不相信地抬手，擦过眼睛，果然是湿的。

自己都愣了。

“你一直在喊‘哥哥’，你有一个哥哥吗？”周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递给他。

“嗯。他大我十一岁。”华淇把纸接过来，说道。

“他……”周介有些犹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华淇想了想，大概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他把纸扔进床头柜下的垃圾筐里，笑了笑说：“没有。他在欧洲，我很久没见他了。”

“亲兄弟？”

“是。”华淇犹疑了一下，没否认。

否认就需要解释很多东西，没必要。

“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你哥肯定很照顾你。”

“对呀，他对我很好。”华淇站起身来，顺了顺睡乱的头发，看向周介：“你这是要出去？”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么早？”

周介把桌上的书包抄起来，直接告诉他：“5点10分。”

“去做什么？”

周介扬了扬手里的书：“出去背单词。”

得嘞，好像遇到一个学霸室友。

“那你去吧，”华淇挥了挥手，“我再收拾会儿。”

周介翻个白眼回了一句：“也没想等你。”

“……”

真是个忽冷忽暖捉摸不定的人。

“走了。”周介招呼了声，带上门出去了。

华淇去洗漱换衣。

第一天看来还勉强过得去的军训服变得如重千斤。

又要迎来一天枯燥乏味的训练。

华淇有点怕了。

这样的生活像没有尽头一样。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心里的思念漫过心房，把整颗心都泡得又苦又涩。

还要坚持生活的日常。

早训6点半集合，围着操场慢跑10圈，之后才能去吃饭。

华淇跑到第6圈就撑不住了。

我去，这是让人活的学校吗？

喉咙火烧似的疼，胃也疼，他捂着腹部，在旁边的塑料草地上一屁股坐下来。

大家也差不多状况。不少人见有人领头，也纷纷效仿，在华淇身边坐成一堆，大口喘气。

“哎哎哎，那边的同学，”终于被路边督场的教官发现，那人晃着小红旗子指向他们：“不许坐啊，坐了加罚一圈。”

教官一步步走过来，大家见势不妙，纷纷站起来继续跑步。

只有华淇，原封不动地坐在原地。

“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教官走到他脚跟前，个头高大的，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华淇扬起脸来，直直地和他对视，说：“我跑不动了。”

“别人都跑得动，怎么就你跑不动？！”教官的一字浓眉拱起来，十分不满学生的乖戾不训。

胃里空空的，身上一阵阵发虚，华淇心里更加烦躁：“我不知道！”

“站起来，继续跑！”

华淇没动。

“听到没有！！”

路边几个路过的学生都看了过来。

一字眉和他对峙着，大有他不起来就不罢休的样子。

“操。”华淇低声骂了一句，拍拍屁股站起来。

这大概是他少有的几次说脏话。

然后就被拉住了胳膊。

“你刚刚说什么？”一字眉额头的纹路都扭结到一起，瞪着他。

“没说什么。”华淇快到极限了，这教官怎么回事。还真当自己是个官了不成？

小黑远远地跑过来：“教头，怎么了？他是我的学生。”

一句话，把华淇护到了身后。

“你的学生？？就这种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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