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名将(1/2)
这个时代的岁首好像并不在冬春,而是在夏秋。卉紫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叫颛顼历,以阴历十月的时节为一岁之首。汉武帝的功绩之一就是开创了年号的使用。打听打听便知道,现下便是元朔年号四年后九月,深秋。
搞清了时间后,卉紫常捧着个木匣一看半天。木匣里,正是她穿越来时的手表和睡衣。卉紫记得起夜喝水时是深夜十一点半左右,而现在过了这么多天,手表的指针仍在当日十一点半左右。不知两千年后的时间,和此时的时间,有什么不同?
得空,琪儿带卉紫在后院中转了转,在琪儿的指点下,卉紫终于知道着火的琴房是哪一间。巧合的是,卫子夫进宫前,众多琴房中她最常出入的便是这间。
卉紫深深地望了一眼琴房的方向,眼中尽是对卫子夫的好奇。
但琪儿显然会错了意,还以为卉紫羡慕于卫子夫嫁入宫中,便掩面暧昧地一笑道,“姑娘倒是有机会见陛下的。”
卉紫不置可否。人人都道入宫好,可那风光无限的卫子夫韶华尽逝时,还不是一根绳子命毙横梁之下。她悄声叹了句,踱步离开。
接近正午,天气愈发闷热,人大概也对水有着自然趋向性,闲逛间不觉便走到了湖边。
湖水清澈碧绿,肥胖的红鲤鱼正在其中游来游去。虽然人们生活中穿衣打扮总是配不好红绿撞色,但是这大自然之中的红绿搭配却总是显得鲜活明快,煞是好看。比如那红花与绿叶,比如这碧水中的红鲤鱼。
卉紫情绪略略好转,她蹦跳着来到岸边向水中望去,只见水中那女子一身水色汉服,头发自发顶中分在脑后松松地束起,也算是古韵典雅。
卉紫正弯腰欣然自赏,不料身后突来碰撞脚下一滑,哇呀呀地向池中栽去。正在她以为要狼狈落水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拦住腰身轻轻一带,将她捎回岸边。
闯入视线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眉目俊朗的青少年,韧实的发丝整齐束于头顶玉板之中,双目含笑地看着自己,啧啧地叹着不知谁家姑娘孤芳自赏都要赏到湖里去了。
他话音一落,卉紫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定定地看了他半天,不由得脸色一红慌忙退后。惊魂未定的琪儿赶忙上前安慰。
“敢问姑娘芳名?是哪个房的侍婢,怎么看着眼生?”青年声音很利落,对着卉紫的眉目神态俨然是这家中主人。
是平阳公主的儿子?卉紫沉思中偷偷瞄了青年几眼,困惑不已。
“他是当今卫皇后与长平侯的亲外甥呀,现是陛下身边的侍郎官。”琪儿小声提示。
长平侯便是卫青,卫子夫与卫青的亲外甥——心中仿佛巨雷炸响,卉紫惊讶地抬头看向面前之人——霍去病。
“这小鬼多大了?”卉紫目光凝在霍去病脸上,手却攥紧琪儿的腕问道。
“霍侍郎十六了,可不是小鬼!”琪儿紧张地与卉紫咬着耳朵,又见卉紫依旧紧咬着嘴唇盯着霍去病,忙在二人间周旋起来,仔细恭谨地将卉紫的来龙去脉对霍去病说清。
霍去病一副恍然的样子,继而略带疑惑地念道:“原来所传之人就是你了,失敬失敬。”
卉紫虽然不像老爸那般爱好历史,但从前拜读时,总是格外关注霍去病,这位名将短暂的一生从未败北,为前汉拓疆立下汗马功劳。却在人生巅峰时刻陨殁。史说霍去病因为征战途中感染瘟疫而死,但不乏人群对此持怀疑之声。包括权威史书《史记》在内,对此也是一笔带过,写得暧昧不清。
十六岁了,剩下的生命,不足十年。咬唇思量间,竟不觉走到了他跟前。
眼前之人,当真是过去拜读史书之时,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的霍去病?
霍去病也是调皮,见卉紫磨磨蹭蹭地靠近了自己,便嬉笑一下,忽地低下头靠近卉紫:“盯着我作甚?”
忽来的气息和声音吓得卉紫一踉跄。而这一瞬的靠近,也让霍去病看清了卉紫眼中闪过的许多无法读懂的情绪。似是景仰似是深情,又透着股毫不掩饰的惋惜,目光深远得像是看自己,又不像是看自己。俊朗如他时常被女子巧笑注视,但这样的眼神,着实让霍去病的心,在一瞬间沉寂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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