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七六 絮絮日常话(1/2)
清晨的阳光自东窗射入,打在卉紫的脸上, 她悠悠转醒, 额头闷闷的发热疼痛。昨日之事不甚清晰, 却也知道自己做了件翻天覆地的事。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身边什么东西动了动。
卉紫僵住,缓缓转头, 这才想起那翻天覆地之事为何。随即沉寂。
用情不专,辜负真心, 喜新厌旧,暧昧不清。昨日一个混沌中的决定, 便多了一分滥情……
“你醒了?”耳后是韩焉轻声问候。
醒了。卉紫在心里默念。
她仿佛比任何时刻都清醒, 脑子都清晰。
小时候那个年代坚决杜绝早恋, 爱情是绝对不敢乱提的敏感字眼。为了掩盖这个字眼,他们周身充斥着很多高贵的节操与情感。所以, 当满电视都是爱情故事、满大街都是爱情歌曲的时候,小小的卉紫并不明白为何人们要这样沉溺于爱情。不是还有伟大无私的师生情吗?不是还有温馨幸福的亲情吗?怎么就知道说男欢女爱的爱情呢?
但是长大后、社会思想开放后、对人的自由有更高容忍度后,卉紫才渐渐明白,其实人, 终其一生,最主要最重要第一位的,永远是爱情。这种感情, 也不只是成年人的专利,类似的冲动, 是一个人自出生时起就具有的本能。对母乳的渴盼, 对家人的依恋, 对长相清秀的小同桌的日日期待,对同班那个高高帅帅篮球种子的情窦初开。这些都是爱的本能。而当我们有了婚姻,那么一生该放在第一位的那个人,就会转变为另一半,不是孩子,不再是父母,而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另一半。这与孝道、与养育之道不矛盾。
爱情,终究是人一生都无法摆脱的羁绊。
而卉紫活到现在,爱情始终都在失败。无论是在现代生活中的那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里,还是在这个她潜意识认为自己在演绎一本野史籍的仿佛梦境的人生里,都是失败。
尤其在此,不得不说,她之所以不曾慌张、认定自己会回到现代,都是因为家中那幅画像,那一本野史。她认定只要完成野史所述、形成这本籍,她便可杀青完成任务。何况她是知晓历史的现代人,何况她初到便被莫名其妙定为刘氏福泽。所以,她有恃无恐地留在这里,洋洋得意地前行,自以为是地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些原本伟大的古代人。
但其实,她什么都不是。她以为她聪明地利用了霍去病、调戏了少年郎,可是昨日,霍去病终于说了令人痛心疾首的实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她自以为她豁达地无视了贞洁便可以不绑缚自己的人生,游戏于刘彻身边也不曾绝望,却也不甚在意刘彻的心意真诚与否,可是刘彻却在面临怀疑时,也始终没有把口中那所谓的爱和信任放在第一位。她从没回头看过韩焉,但韩焉居然始终在她身后。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都做了什么,三年,怎么过的。
这么想着,她微闭的双眼,睫毛痛苦地颤抖。
而旁边的韩焉察觉一切,读着她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她脑海中的思绪舒卷。而她颤抖的睫毛,让他以为她痛苦于昨夜二人所为。
心忽忽悠悠地浮浮沉沉。
韩焉是察觉到自己昨夜至现在,有那么几刻欣喜过。
他伸手,轻抚卉紫额头,那一抹的动作,虽然只有一瞬,却是充满爱恋。深情得连他自己都被吓到。
而就这一瞬,让卉紫心里落定一个决定。
卉紫转过身,面对着韩焉,握住了他拂过自己额头的手,重重地握紧、又松开。
韩焉看着她,无声,眼中却是不解。
然而卉紫回以一笑,道:“太阳晒屁股了。”
“嗯,我该去上林苑了。”韩焉笑答,说着起身。
外面朱翠等人应声进来,替韩焉整理好衣衫。
“你且休息。”韩焉边说着,边抬手由人整理衣衫。
“嗯。”卉紫应声,也不起身,只是看着韩焉。
韩焉理好衣服,回头看了卉紫一眼,微微一笑。不再如过去一般只是机械地挑起唇角,却是真真的一笑。“照顾好二夫人。”韩焉看着卉紫,故意说着。见卉紫对这称呼没反应,他浮着的心放下去,接着向外走去。
下楼、出门,这一路,好像是怀抱着蜜糖一样,让他对前进的路充满希望。这个转变太意外,好似做梦一样,好似不是真的。韩焉走着,回望了身后二层小楼一眼。二楼窗微微开着,里面的光景看不见。他脚步继续,裙襟生风,脸上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明朗。
这短暂的幸福感,却直至走到家门前上了马车那一刻,戛然而止。
韩焉皱起眉,心头泛起一丝狐疑。他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可是,卉紫的反应也太过乖顺了。
昨天到今天,人的转变真的是一瞬间就能定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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