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四十 会和前锋军(1/2)
夜幕降临,百人队伍隐匿在谷外林丛之中临时休息, 帐篷也未搭。
“刘会, ”张伍长递来一条毡子, “虽已入夏,夜风寒凉, 垫上吧。”
卉紫摇摇头:“不搞特权,你看别人都没有。”
张伍长一愣。
“对了张伍长, ”卉紫起身将张伍长拉过一边,席地而坐, 道, “这百人里, 你们自己的人有几个?”
张伍长又是一愣:“这——”
卉紫见状,伸手自衣襟中一掏, 仅露出铁牌一角,那张伍长就笑了。
“十人。”张伍长说完,还不忘调侃一句,“当然了, 算上你,十一人。”
“另外九十人如何听令于你们?”卉紫说,“不是军令如山、唯将军是从吗?”
张伍长看了看卉紫, 心中犹疑是否作答。其实出发前,韩焉就曾交代:若是卉紫问到, 尽可能不说, 但扛不过纠缠的话, 直言相告亦可。张伍长心想:韩大夫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因此他略一思量,便和盘托出:“韩大夫执的是霍将军的令。”
“这——”卉紫有些诧异,“这跨着队伍,合适吗?再说大老远的,怎么做到的?”
“此乃萧关道上便定了的事。霍将军命令,公孙敖部一旦意外改道、或延误行进,韩大夫务必保证有人能准时到达、送讯。百人伍而已,抵御力、行进速度兼具,又不影响主部队规模。”
“真的能顺利过去吗?”卉紫有些担忧。
“单人行进,前者至峡谷当中断石之下时,后者入谷。如此一来,可能一日,最多两个白日。”张伍长道。
“这万一两边崖上有埋伏,不是完蛋了?”卉紫道。
“这一带春征后本就人烟荒芜,且今夜我已派人轻身上崖,彻夜巡查。你就放心吧。”张伍长说着拍了下卉紫的肩,“明日你在队伍当中,过谷之路并不平坦,身侧堆积的碎石土堆若不留神也会松动,你可要用心些,但切记,万事以保命为优先。若是过去了,就把伍里唯一一只匈奴那夺来的羊吃了!”他说着,冲卉紫抛了个眼神。
卉紫闻言喉头哽动口水直流,重重点头。其实她心里也知道,队伍对于以此办法通过峡谷的把握也并不是100%。她甚至暗自揣测,韩焉或许也做了个心理准备:队伍可能无法顺利过去,无法准时会师复命。
张伍长一笑,正欲起身离开时,又被卉紫喊住。
“张伍长!”卉紫看着他,道,“是因为韩焉,才对我特殊照顾吗?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张伍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也不是。暗卫们听令的是你身上的令牌,但春征之时令牌并不在你身上,我也依然要护你周全。我这番如实回答也是为了减轻你心头负担,但主公对你当真是用心了。”
卉紫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次日一早卯时一过、天刚微亮,百人伍便整顿好向谷口移去。至谷口,领队再将注意事项强调后,便由打头骑兵先行过谷。他牵着马匹由清理好的两人宽豁口小心踏入,几步后身影便掩进高高低低的土石之中。
崖顶大约每两刻便以尖锐哨响报信,以示前者以行至谷中、后者可入谷,另外也说明行进还算顺利。但速度着实较预计的慢些。直至过了晌午,才到卉紫出发。而她是五十队序里的,也就是说,晌午已过,队伍才过了一半。
“今日大约戌时二刻日落,若加快速度,还是有可能全数过谷。”循翁看着卉紫消失在谷口,对身旁张伍长摩拳擦掌道,“刘会过去后,老朽就要出发啦!”
卉紫自进谷口时便咬紧了牙关,虽然入谷还算顺利,但越向内走,越发现不容易。碎石路障清理的并不彻底,路途也因着巨石遮挡而弯弯曲曲、高高低低。一路的简易铺设都以马匹能顺利通过为优先条件,如有垫路巨石或片石,铺设距离也是按马腿量的,人根本踩不到,所以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每行一步,卉紫都默念领队叮嘱: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叱令马匹,不可快速奔跑行进,不可用力踏步,时刻注意不要马匹刮伤、受惊,眼观六路、随时发现可避难处,如有意外当保命优先。
至谷内最窄处,虽然地面障碍不多,但一想到头顶还有一块高悬巨斧不免还是会紧张。卉紫再三仰望后,拉着马匹以最快速度小跑了过去。然而她小跑时垫着脚,马儿却并无此意识,跑两步上了瘾,踏起了哒哒的马蹄声。卉紫紧张的一激灵,赶紧原地后蹲拉住马儿,竖起手指嘘了半天令马儿不要做声。
她可不想声波震动了崖壁,掉下一个半个碎石头砸破脑壳。
后半段路面干净了很多,这一带崖壁可能更结实,竟未损落多少土石。
直至出了谷口,看见了另一头的队伍,卉紫紧绷的心弦才松下来,接着脚一软,瘫坐在地,身上冷汗直流。
下关谷外一片开阔,一条河流自山前潺潺流过,过了谷的将士们正在地上欣赏风景啃干粮,见卉紫出来就扑倒在地,靠着近的士兵连忙去扶,也有个别人捂嘴偷笑。
笑就笑吧,卉紫有气无力地念道。她以为她不怕不紧张,谁知道刚完成任务腿就软了。“给我口干粮!”她说着,强打精神顽强地抢手边人的干粮,大口啃了起来。
有个一刻多快两刻,循翁优哉游哉地出了谷口,见卉紫状态虚弱的好似大病初愈,又奚落嘲笑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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