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六二 细算新旧帐(1/2)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身影悄然潜入凤凰殿。她步履轻捷, 三两步便开合殿门、直奔凤榻。她自腰间掏出一物、手指轻捻, 一股刺鼻药香便弥散开来, 于榻上人口鼻之处微晃三五下,便转身离去。此法炮制了两日后, 终于在第三日黎明将至,榻上之人眉头紧蹙, 于睡梦中被腹部抽动之痛搅扰而醒。黑暗中她睁目一瞧,身子便僵住, 但仍强做镇定问道:“你……是何人?”
那黑影向后退去, 于榻边跪坐在地, 借着床边月光照明了半张脸孔,正是良平义。
榻上之人吸口凉气:“良……良姬?深更半夜, 你在此……”邢雨诗说着,腹痛如浪再次袭来。她无力地指着良平义:“你对我做了何事……这可是陛下的骨肉……”
“不是陛下的,我还不收呢。”良平义的双目仿若虎狼遇到猎物一般大放异彩,于暗夜幽黑中显得阴森可怖。
邢雨诗回想起昔日宫中关于良平义的流言, 不由大骇:“为何害我?”
“天亮后,我就让你知道为何。”说罢拂袖起身,临行前微微侧目, 唇角留下一抹阴冷的笑。接着便绕开屏风从殿正门离开,很快身影便融于熹微之中。
“来……来人……”邢雨诗匆忙呼喊, 奈何剧痛不断、下身亦是热流涌动, 早有流产经验的她又怒又惊又哀, 一时支撑不住昏厥。
邢雨诗再醒来时,天色已日上三竿。她抬眸四顾,见刘彻正于榻前关切,卫子夫立于一旁,堂下还跪坐着小黄等些许相熟的姬妾,皆是满目焦急担忧。邢雨诗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惊惧地弹起:“我的孩儿呢!”
“无事,无碍。”刘彻轻轻将她按回安抚。
邢雨诗闻言松了口气,顾不得殿内人多,突然拉住刘彻的手,泪水如断线珠子一般夺眶而出:“陛下!”
刘彻抽出手掌轻拍抚慰。
邢雨诗道:“陛下,萍儿可与你说了?”
“何事?”刘彻关切道,却见邢雨诗已泣不成声,只得转向萍儿,“你来说。”
萍儿赶忙后退跪地:“回、回陛下……夫人说,此次险些小产,是……是良姬所害……”萍儿吞吐着,便将邢雨诗所言昨夜之事复述一遍。
刘彻闻言转头,正对上卫子夫同样诧异的目光。卫子夫赶紧令同来的姬妾、太医、闲杂人等退至殿外候着。接着对邢雨诗道:“邢夫人可看清?不是梦境?可有其他人见证?”
“无人作证。陛下、皇后不信?”邢雨诗心焦道。虽是控诉,但她手心满满的汗也昭示了心中余悸,不像有假。
“可那良姬,毕竟是锁在永巷啊……”卫子夫自语道。
刘彻有些茫然,他看了卫子夫一眼,点头示意。
一盏茶的功夫后,良平义便被请来了,进殿见礼后便跪坐一旁,一身素布麻衣的她未着粉黛、面色灰白,浑身透着冷宫的阴沉死寂。“陛下皇后有何事指教,若无事,便放我回去。”她冷声道。
邢雨诗看去,见这良姬虽就是昨夜的良平义,但同样的面容,眼前之人却少了一丝鲜活之气。邢雨诗思量中语气有了一丝犹疑,但仍指证道:“就是她!”
良平义眉毛都没抬一下,沉声道:“我听闻邢夫人本就虚不担重,何故赖到我头上。太医就在门外,请太医诊断便是了。”
“你!好……就请太医作证。”邢雨诗未料良平义撒谎面不改色,不由得愤然。
卫子夫看了刘彻一眼,便令人宣室外太医入,这太医,正是前些日确认邢雨诗有孕的年轻太常谢太医。
一番追问之下,谢太医答道:“夫人气虚血热体质、极易感受阳邪,造成胎滑胎漏。恐近日又多食辛热之物、加之情绪抑郁,化为热阳、灼伤胎络,故致胎动不安、下漏见红。”
“可有……受人加害的可能?”卫子夫问。
谢太医琢磨了一下,正色道:“无此可能。”
“谢太医!”邢雨诗急道,“你可诊断清楚了?”
“自夫人有孕,凤凰殿便由臣下负责,以夫人脉象面相来看,并无外力所致的太大波动。且……”谢太医有些犹豫,不知当不当讲。
“直说无妨。”刘彻允道。
“邢夫人上次小产便致胎宫受损,保胎确实不易。”谢太医道。
“上次?”卫子夫略一思索,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咬唇噤声。
倒是一旁的良平义淡然道:“元年六月底皇后生辰,瑞云夫人害邢夫人小产那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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