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六七 反思长安事(1/2)
行至大营,张屯长令人将卉紫和阿凡送回药帐, 便押送骨都侯去了将军帐。
但才进去不多时, 身着亵服已然准备休憩的霍去病便披着长衫冷着脸冲了出来, 直奔药帐而去。张屯长随之出来,将骨都侯交给了一旁等候的一位军侯、以礼道:“将军有令, 留在我营,严加看管但不得怠慢。”
军侯点头:“知道了。”
张屯长随后行了军礼, 转身欲走。
“等等!”那骨都侯唤住了张屯长。
“如何?”张屯长回身。
“将军为何不治罪于我?”骨都侯不解。
“我等知道,你于休屠王决定归降时便是唯一不从之人, 随行至此不过是权宜之计。适才虽是偷袭为人不齿, 然则为国为家也无可厚非。”张屯长道。
若将此人放回匈奴部族、待置郡后留其在此参与自治实在令人不放心;若以收归汉军重用、作宽和大度之态来感化收买, 又不太现实;略做考量,霍去病便决定将他带回河东, 留在塞曹掾史李应治地内监督。丢进汉人堆里、给娶个汉人媳妇,消磨一下他的意志。表现得当就由他去,若有异动绝不留情。
骨都侯闻言,仿佛有些理解。但随即又疑惑:“就算不治我反抗偷袭之罪, 但伤了那医徒,他为何也不罚我?”
张屯长有些不明所以。
骨都侯见状,嗤笑一声:“不要当我不知道, 不过一个小医徒,竟有你暗中护卫。何况那霍将军一听说此人伤了, 草草地断了我的事, 急匆匆去了。此人, 该是至关重要之人吧?他是谁?”
张屯长只是微微一笑,没再作答。
霍去病赶到药帐时,卉紫肩上的箭簇早已拔出。他有些惊异地看着还能直着身子坐着的卉紫,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额上的虚汗,脱口便道:“你怎还坐在这!”
卉紫哆嗦着嘴唇,没好气道:“我不坐在这,你盼我死了不成……”
霍去病一愣,却不多解释。他看了看卉紫肩上血已凝住的伤口,又顺着视线向下看去,见卉紫正按循翁指示以右手捏住左手肘弯穴位。回头看了看循翁正淡定地调药,便知已无大碍,心下松了口气。
“你琢磨什么呢?”卉紫见他左顾右盼的,忍不住问了句。
“你脸都白了,怎话还这么多?”霍去病回了句。
“脸白也不耽误说话……”卉紫嘟哝了句。
霍去病听了便要笑,但一忍再忍,硬做出一副严肃模样叮嘱了句:“好好休息,勿要乱闯,耽误大事。”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
卉紫茫然眨眼,转向循翁:“师父,他这是冲谁呢?”
循翁一边捣药,一边笑着叹息。
霍去病才跨出药帐,浑身紧绷的情绪才松懈下来。他看向远方的暗夜,视线变得虚无。会骑马、能行军、不怕伤、不怕疼。这已经是现在的她了。
次日北地、陇西郡守至,上地、朔方、云中使者至,霍去病持节代朝廷正式颁布了置郡令:并雍凉、武威之地为武威郡,西向张掖、敦煌、酒泉各置为郡,令云中、上地、北地、安定、陇西、天水、武等郡划定部分汉民以丰厚政策动员其向西迁徙,同时定编军队,以负责四郡的戍边、生产、发展。而匈奴降众则主要分四处补入陇西、北地、上地、云中,重新划定户籍,剩余特殊人物则单独分配,包括前些日禁足汉军营的匈奴骨都侯便由北地郡负责特殊关照。置郡、分流编册、徙边戍边方案等耗费三日之久。
一切议定的那日下午,河西空地设了简朴却也用心的流水席,意为迎来和送往。
卉紫早就吃饱了,在药帐这头以一把小锤子凿一把弩机。这还是她刚混入汉军时得的武器,束之高阁锈迹斑斑,以至机关艰涩难用。
张屯长也坐在一旁敲敲打打,对武器做日常保养和维护。
卉紫妄图将楔处敲松以拆动扳机,但多次凿击未果,不由得有些泄气,将锤子向地上一扔,气鼓鼓地看向张屯长。才要说话,便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见是高不识身边的一个骑兵奔跑而至,气喘吁吁地请张屯长去见高司马,言语之外神情还有些紧张。
张屯长愣了愣,随即便将弩机收好,擦擦手起身。
“怎么啦?”卉紫跟着问了一声。
“与你何干!”那骑兵一急,便斥了句。转头又催张屯长,“张屯长,你可快些。”
这张屯长也不是高不识编下的,今日氛围这么好,高不识是有什么急事叫张屯长?卉紫吃饱喝足闲心大起,便也擦擦手,起身蹑手蹑脚地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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