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二三 力保家属(1/2)
平阳公主哭了半天,这才缓口气抽噎道:“丞相, 此事定是有人作祟, 你所遇的方士, 那不是我请的方士!”平阳说着,眼泪又掉下来,“我所选之地, 就在陵园外围临界,并未越界啊!我是大汉长公主,岂敢明知故犯, 庇荫吉树, 陛下知情啊!那日你托人与我说圈定陵园一事, 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才知是这样。”
李蔡如遭雷击。若,若当真是绝顶阴谋便也罢了。怎么, 居然是自己寻错了人、上当了?这说出去, 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李蔡啊李蔡, 你虽说不至于聪明一世,但也不该糊涂一时啊!为何轻信他人, 为何不坚持向公主细禀?
平阳公主接过素心递来的帕子拭了拭脸颊, 抽泣道:“我今日令人遍寻长安至阳陵, 均未寻到可疑之人,此事也太急了些,我实在是来不及排查!”
李蔡仰天长叹, 一脸的哭笑不得。他摇摇头、摆摆手:“罢了, 罢了。”
平阳费解道:“怎就作罢了?我已将此事说与陛下。此事怨我, 若陛下非要认定丞相有罪,那也不过是遇人不识之罪,说到底你也是受害者啊!”
李蔡喃喃道:“陛下会信吗?”
“当然!擢升你为御史大夫、丞相的皆是陛下,他定是从根上了解你。何况,我是彘儿亲姐姐,他一贯疼我,还会不信我所说!我这便入宫!”平阳公主说着,在李蔡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行了一礼,疾步就向外走去。
“哎——”李蔡向前走了两步,狱卒及时地将牢门合上阻止了他前行。李蔡侧头看着平阳公主离去的方向,心下燃起了一丝希望:公主说的没错,陛下一路提拔我,便是信任我能力为人,我为何不可坦诚将事情前因后果讲清?
昏黄烛火下,韩焉闭目、指尖轻轻揉着眉心,奈何揉不开紧蹙的眉头。他叹了口气睁开眼,将眼前的竹简轻轻收起放好,改为盘膝,视线越过窗棱遥望夜空。
那夜一场雪后,这几日气温迅速升高。雪水融尽后,湿润的土壤之中居然萌生了幼绿的嫩芽。故而此时,韩焉才敢长开着窗子,任早春的芬芳在房内游走。
李蔡圈地一事,正如霍光所猜,平阳公主一早便在刘彻那里备案免责,可她派出的方士,却有两位,一位引自太史令手下侍郎,一位则是邢束假扮。而她在牢中声泪俱下意欲下跪致歉、信誓旦旦要立刻去禀明刘彻一事,待出了牢狱却拖了三日之久才办。
可怜李蔡在牢中,左等陛下不来,右等陛下不来,等来的却是两张罪状,一张是李蔡私占阳陵之罪、主斩刑;另一张则是其妻妾受贿万金又二千一事,主集体弃市腰斩、儿女发配河西走廊建设新郡。他冷冷一笑,已无暇去思量后者量刑是否公正,既然张汤有心以妻儿威胁置他于死地,自然要按最重责罚量刑。他足足思量了一日,才颤抖着在第一张罪状上签下了名字。
而刘彻这头,这些日因苍海郡一事不得脱身,恰张汤多次报李蔡不接受问讯、欲等陛下亲自审讯定,他想着李蔡愚钝、连方士都能认错,便下令让其在牢里反思一下。哪知没多久,便得了张汤递来的认罪状。刘彻心急,令赶紧去牢里看,谁知却见到李蔡以裤带上吊自杀的尸首。
故而,刘彻这几日都惶惶不可终日,深陷自责之中。他也不甚明白,不过就是认错方士错占了地,又没发生实质的占用,李蔡如何就受不住要认罪自杀?
这些都被韩焉看在眼里,但他只是旁观,却未插手。原本李蔡便不在他鹰隼护卫的人员当中,其次他妻妾以丞相之名受贿万金是事实,若他横加干涉保住李蔡,只怕会引发更大的连锁反应。
可走到这步,他胸中却涌动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忽地,他单手握拳在案上一凿,低喝了句:“少君!”
韩少君似是一直候在门外,闻声幽幽入门。
“务必保住李蔡父母妻儿。”韩焉沉声道。
“可他妻妾受贿之罪属实。”韩少君道。
“把钱还了,把办了的事销了,不就可以了?”韩焉似乎不满韩少君的规劝,抬眸阴阴地瞟了韩少君一眼,“你且放心,这一家子此时活命要紧,谁还管那区区万金。”
韩少君虽被冷眼对待,却丝毫不往心里去。他暗暗一笑,甚至带着一丝兴高采烈:他就爱韩焉的不按套路办事。“听你的。”韩少君说罢,回身便出门。才出门,又探回身来:“那张汤呢?”
韩焉摇摇头:“你不了解陛下,陛下不会任如此酷吏为相。但陛下也不会责罚他,还是那个词——制衡。你要煽动的是群臣舆论,若群臣皆以为或支持张汤继任,那陛下的本意便与众人相悖,他行事会受阻!”
韩少君了然,合门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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