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地鼠 月夜追逐（1/2）

黎居余得到消息，东河口水底的秘密可能被发现，他不得不紧急善后，安排他的兄弟穿底鼠立刻封堵地下通道。

次日傍晚，夜市的小贩陆续有来。行人裹紧了衣衫，小贩们忙得出细汗。在大名府临河路坊间摆上小桌小凳，他们的生意就开张了。虽然大名府中有不少美轮美奂的酒楼饭馆，但华皓乾极少光顾。每逢母亲吃斋日，他便和父亲来临河路点几个菜，叫两坛酒。

华皓乾点了两碗杂烩鱼肉面，陆伽衣连忙礼貌推辞道：“不用不用，我不吃面。”

华皓乾看了她一眼后心想，谁给你点了。他微笑嘱咐小二道：“两碗杂烩鱼肉面。”接着对伽衣说：“不要误会，我一般都吃两碗。你想吃什么自己看看。”华皓乾觉得自己这么做一点问题也没有。

陆伽衣尴尬地收回刚在心里夸华皓乾彬彬有礼的想法。她摇摇手道：“不用不用，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面上来了，华皓乾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伽衣见面里鱼肉一片一片，猪肉一片一片，葱绿椒红，汤汁鲜亮。她不由得叹道：“看来我要改变对你的看法了。”

华皓乾问：“何出此言？”

陆伽衣答：“在汴京的时候，以为你是个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现在呢，我觉得你还不算太糟，反倒比一般人更能吃苦耐劳。”

华皓乾停下筷子，笑道：“差不多是你说的这样。”

周围人来人往，陆伽衣察觉到有人在接近华皓乾。华皓乾夹起一片肉，只见一只皱巴巴的粗糙的手端起还没吃的面，那人以手运气竟隔空拿出筷子，哧溜哧溜吃起面来并说道：“小兄弟多吃是罪过。”

华皓乾看着脏兮兮的小老头，无礼又粗鲁。他不满道：“不过一碗面，你吃吧！”

小老头大概是噎住了，见陆伽衣端起了茶碗，他便顺手一绕想喝茶。虽然他出手快，但并没有用内力。他见陆伽衣不过一个小姑娘便没防备。陆伽衣余光一瞥，在小老头出手那瞬间她右臂一提，身往后仰，茶水半滴不剩被她一饮而尽。小老头气得跳脚道：“小丫头太坏了。”话说完他便去拿茶壶。

陆伽衣早就在他吃面的时候打量了他一番：一顶磨光黑盔扣着小头，身上处处有湿土，蓬头垢面眉成丝，小缝眯眼手如勾。难道他就是少主哥哥说的穿地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陆伽衣偏不让他喝茶，在他拿茶壶的时候一脚从桌子底踢得茶壶飞起。小老头一手护面一手压桌。伽衣起身踩翻凳子，小老头差点就摔了。

华皓乾见二人过招，他虽不知陆伽衣和老头有何过节，但看起来是陆伽衣故意找茬。他刚好迎上陆伽衣的目光，他见陆伽衣示意他吃面。华皓乾心中便知晓了：刺激老头。华皓乾嘴角得意一扬，悠哉悠哉吃面看戏。顺便叫小二道：“小二哥，天气冷，来两碗热腾的羊骨汤！”

小老头不由得心虚，是自己在地洞里待久了，还是小丫头厉害？他四十年的功力，竟奈何不了一个小丫头。陆伽衣翻起小老头的臂膀并仰腿踢翻了面。小老头这才发觉自己不敌伽衣，伽衣见他要跑笑道：“面凉了，喝碗羊骨汤怎么样？”伽衣死死扣住小老头的手，她尚未领教过小老头铁勾手的厉害。

华皓乾观察许久，他见此时小老头面色大改，目光聚集着杀气。他觉得陆伽衣一向无知无畏，便飞步上前拉过来陆伽衣。幸好华皓乾将陆伽衣拉开，只见小老头手一展，手指里竟然延长出铁勾！陆伽衣心虚冒汗，刚还暗讽穿地鼠不过如此。小老头气急道：“我最讨厌别人浪费食物！臭丫头，我要好好教训你！”

路人见小老头十根手指里长出的十根铁勾，吓得四处躲藏。小二端出羊骨汤也呆住，托盘滑落的瞬间，小老头从地上急速连滚接住了托盘。他一边喝汤一边吃肉，似乎几百年没见过吃的一样。他恶狠狠斥责小二道：“我最讨厌别人浪费食物，信不信我吃了你！”

陆伽衣感激看着华皓乾说：“刚才多谢了。少主哥哥说穿地鼠从地底运走白银。‘磨光黑头盔，方寸小尖额；蓬头垢面眉成丝，小缝眯眼手如勾。穿山遁地通河川，厌人不惜盘中餐。’若我没猜错，此人便是穿地鼠。通过他，或许可以找出白银的下落。”

华皓乾略惊讶说：“白公子知道的真多。我从未听过江湖上有穿地鼠这号人物。”

陆伽衣看着小老头坐在地上吃肉喝汤，她耷拉一下头无奈对华皓乾说：“你没听过的事儿还多着呢。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都不如有个好师父，懂吗？”

华皓乾仰头傲立，说道：“谬论，人都走了，快点跟上。”

一眨眼的功夫，穿地鼠就不见了。穿地鼠吃饱喝足后往荒郊去了。荒郊地洞里挖了多条密道，当然了，没有那些被抓来的苦力，密道是挖不成的。

穿地鼠是黎居余的结拜兄弟，此事就连黎居余的亲兄弟黎澈都不知道。黎居余嘱咐他将密道全部填埋，穿地鼠二话不说便将自己辛辛苦苦打通的地道覆土。

“穿地鼠露面要么是贪吃，要么是教训骄奢淫逸之徒。银库下被封的密道定是与此人有关。”陆伽衣对华皓乾说道，这是少主哥哥昨晚才告诉她的。

华皓乾的眼神在陆伽衣笃定的面庞上停留了片刻，他突然想了解陆伽衣这个人。陆伽衣瞥了他一眼有点不高兴说：“我说的是真的！干嘛这样看我。”话毕御风而行，往前追去。华皓乾尴尬地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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