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十一）（1/2）

瑟伦从闷热粘腻的睡眠中睁开眼，感到四肢不再酸软，呼吸变得轻盈，思绪也重新活络，他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痛痛快快地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很快他就感觉到四周的气氛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好像有双眼睛正盯着他，让他打了个寒颤。

挪动视线从床脚往身侧扫视，瑟伦很快就发现了视线的来源，惊得他猛吸着气。

艾森正环着手臂坐在他的床边，换了一身行头，满是梳洗后的香味，轻轻淡淡萦绕鼻头，而瑟伦正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摊开床中。

宛若做坏事被揪住小辫子的孩童，瑟伦嘴里咕哝着什么，把手和脚缩回了过于温暖的被窝。他有印象是对方将自己送回房间，然后年老的学士来过，中途半睡半醒过几次，嘴里就多了汤药的苦味，为了躲避喝药，他甚至还假装熟睡，被发现之后连哄带劝的闷了一大口。

“你还在这啊……”瑟伦终于有了精力在意仪容，将棉被扯过遮住大半张脸，试图掩盖下刚才的丑态。生病的人定然不会好看到哪去，病怏怏的面容，乱七八糟的头发，因为发热而渗出的汗液粘在身上，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呵欠。

瑟伦说完话后赶紧将嘴闭紧，瞪着眼睛看向异常整洁的艾森，他似乎一点也不嫌弃，甚至拍了拍腿上叠好的衣物，替他放在床边，说：“我吩咐伙房烧好了热水，殿下可以先清洁一番后享用早餐。”

这些通常是下人来做，虽然骑士也为领主服务，不过这也太……超过了。

瑟伦不太好意思的从床铺里钻出来，告诉艾森：“你不必做这些的，吩咐下去就好了。”

艾森呡起嘴角，显然不赞同他的说法，兄长的反对总是这样默不作声，却足以让他反思自己，与对错无关，他只是想要去认同艾森的想法，让这个一直操劳的兄长感到愉悦。

“没及时注意到殿下的身体状况是我的疏忽，如果不能为殿下做些什么来补救，我会感到自责。”有所夸张，是实话，显得足够真诚，瑟伦不会拒绝这个。

刚刚痊愈的瑟伦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在床榻上坐起身，他心虚的瞅了瞅艾森，也不知道给对方添了多少麻烦，他发现艾森的眼角染上一丝青黑，对方肯定整晚都在照顾他，没有睡好觉。

他是心疼艾森的，所以不管现在兄长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答应，他不想再看见对方累到，也不想再见到对方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在这里他能做的事情更多，甚至可以强制命令艾森去休息，但他不愿意这样对待艾森。

“我想先洗澡，你要不要……”在外面等一等？

他没有把话说完，不过艾森理解了他的意思，站起身向他鞠躬之后便退出房间，将整个地盘还给容易害羞的领主殿下。

瑟伦踩在不知道何时被铺满了羊绒地毯的地板上，柔软又温暖，这种天气里他就算不穿鞋，赤脚踩来踩去也不会寒冷。应该是在他睡着之后铺上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感到喜悦的同时又多了些许忧愁，就这样铺满卧房，得增加多少开销？他一定是最近太过融入角色，竟然真的考虑起来。摇头晃脑地将这些想法甩出脑海，他拉开浴室的房门。

里没有跟着铺满地毯，依然是光滑的地砖，踩在上面钻心的凉，还是应该穿着鞋过来的。浴室里水雾缭绕，蒸腾的热气驱散了些许寒冷。瑟伦将衣服褪下挂在一旁的挂钩上，踏进浴桶，让温热的水流覆盖过身体。

起先几天总会有各式各样的佣人候在四周等待差遣，瑟伦脸皮比较薄，习惯不了这样的侍候，朝艾森抱怨后果然没再见到那些人，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套叠放整齐的衣物搭在不远处。他究竟是购置了多少衣物？每天都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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