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十五）（1/2）

去往皇城的队伍长的有些让瑟伦意外，他没见过如此的阵仗，卡烈安各式各样的贵族宴会中也从未有这样张扬的宾客。也许皇室的待遇更好一点？瑟伦坐在颠簸的马车中胡思乱想，车厢里铺满了柔软的毛毯，长时间的旅途依旧让他难以忍耐，而这样枯燥无味的旅途足足要持续两三天。

瑟伦深吸一口气，将遮掩车窗的帘子掀开，探出头去感受外界的空气与光亮，才享受一会，那位忠心耿耿的骑士便拉拽着马缰与车厢并进。

“有什么需要吗？”艾森问，声音透过头盔，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瑟伦抬起头指了指，比划着示意艾森将头盔摘下，他等到艾森取下头盔才趴在窗栏上回答：“我只是想透透气，里面很闷。”

艾森探究地打量着他，至少看上去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并没有出现疲态，起先他还认为瑟伦扛不住这样乏味的行程，途中没什么值得称道的风景，只是灌木和不受约束的野草与一些碎石块。

“你会着凉的。”他一只手握着缰绳，把头盔别在腰间，试图空出另一只手合上帘帐。

瑟伦瞪大眼睛，连忙阻止了艾森：“我哪有那么孱弱，只是透会气，不会吹凉。”

“上次病倒前，你也这样说。”艾森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把手收回去，他在瑟伦面前一贯强势，希望对方能采纳他的意见，并且不肯退让，是个难搞的家伙。要是换成其他领主被自己的附拥这般对待，早就发火了。

显然，瑟伦不属于那类领主，眼前这个语气强硬的人是他最为亲近，也是最在意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没法对那张脸生气，况且艾森也在顾虑他。硬碰硬明显行不通，所以瑟伦偏过头，蹭在被盔甲覆盖的手心中。

艾森骑行得十分平稳，腰身直挺挺的立在马背上，被他触碰的手臂也没有因为颠簸而过分晃动。瑟伦看过四周，没有其他人在同侧的车厢旁，索性放开了与对方亲昵。他早就把艾森的脾性摸得清楚，吃软不吃硬，可惜之前并没有什么机会这样相处。

他应该是不讨厌的，瑟伦想，毕竟艾森有很多次都故意触碰他，然后趁他反应过来前就溜得尾巴都不剩。除去羞恼的情绪外，还有一阵一阵的欣喜，因为那些触碰和艾森愉悦的神情。

现在瑟伦能够确认了，他的确不讨厌这样的接触，反而喜欢极了。艾森会因为这些小动作闭上嘴，然后乖乖点头同意他的一切要求。

“只是一会，我想透透气。”瑟伦说，抬起眼看向艾森，“你把帘子合上，我就又变成一个人，那太无聊。”

果然，艾森不再反对，只是把手收回去捏紧缰绳。瑟伦心满意足的趴在窗栏上看着艾森，他的兄长正满身盔甲的骑在马背上，和书中描述得一模一样，阳光会照耀在他身上，被盔甲折射，就像是他本身在散发光芒似的。

他能这样看一路，到时候其他人对艾森的称呼将从国王的白袍骑士变作维兰亲王的白袍骑士，他的骑士。瑟伦压抑不住那些轻飘飘的心绪，像个吃了蜜糖的小娃娃一样傻乐呵。

艾森无奈的转过头，再度提醒他会有着凉的风险。瑟伦很识趣，乖乖将头缩回窗内，让艾森帮他拉上帘子。偶尔的任性撒娇会显得招人喜爱，但是太过骄纵就让人头疼了。艾森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如果提醒到第二次他还不听，艾森就会发火。

他从没见过艾森大吼大叫，兄长愤怒的方式也显得很有教养，怒火只在他的双眼中燃烧，然后通过唇舌化作武器击打在惹他生气的人身上，没有一句话不得体，词句间却满是讥讽。

他可不想被艾森数落，艾森总是知道什么话最能让人伤心。很快，所有胡思乱想都从瑟伦脑海里消失，摇摇晃晃的马车很容易让人困倦，这里面足够宽敞也足够舒适，没一会他就趴在座椅上睡熟。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队伍在郊外架起了简易的营帐，撩开帘子就能看见火光。他肯定是睡得太沉了，如果不是因为腹中饥饿，他可能还会继续睡下去。可探头看一看，似乎大家都已入睡，食物和干粮又会放在哪个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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