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1/2）

威廉站在宽敞的走廊尽头，手里转着一支金质手杖，瞧宠物似的瞧着眼前二人。

“威……威廉殿下！”艾伦吓得连话都说不清，连忙跪倒在地，抖如筛糠。邹潜倒在地上，正要忍着痛楚起身，鼻前蓦地一热，几滴鼻血滴到了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

威廉穿着镶钻的牛皮靴子，一步步走到邹潜面前，用手杖勾起男孩的下巴，明知故问地笑道：“怎么回事，约瑟？”

身边的艾伦还在颤抖，冷汗将雪白的衬衣都浸湿了一小块。邹潜朝对方那里瞥了一眼，擦着鼻血道：“回殿下，我刚才跌倒了，幸亏艾伦及时扶我起来。”

“哦，”威廉斜睨了一眼艾伦，“艾伦，是这样吗？”

艾伦低眉顺目地说：“是的，殿下……我想扶约瑟去找御医……”

“原来如此。”威廉似笑非笑道，“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

他话音刚落，骤然转过身，一杖打在了艾伦身上！

“唔！”艾伦发出了一声惊叫，但很快咬住了手背，任沉重的手杖砸向自己的脊背。

“艾伦，你胆子真是大了，敢对着我撒谎。你以为我是个瞎子吗？”威廉边打边骂道，“还敢背着我逞凶。狗仗人势的东西，今天我就好好教你怎么当一条乖狗！”

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打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上，混着男孩的痛哼和施暴者粗闷的喘气声。

艾伦一开始还咬牙硬撑着，后来手背被咬出一圈血渍，他才面色惨白地叫道：“殿下，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威廉狠声道，“打死你又怎么样，诺顿国这么大，有的是人想做我的仆人。”

艾伦哽咽着哭了出来，清俊的脸上被抽出了好几条粗大的血痕，印在白皙的面庞上触目惊心。间或有一些仆人路过，看到威廉在殴打仆役，也都把头压低，脚步匆匆地离去了。

“殿下！”邹潜实在看不下去了，强撑着拉住威廉的衣袖，忙道，“我脸上的伤不是艾伦的错……打，打我的另有其人！”

威廉瞪他道：“我只是在教训仆人，谁说我是为你打的！”

邹潜急得双眼冒火，怒道：“他可是你的仆人！他也是个人，不是畜牲！你这么可以这么对待他？！”

这话一出，几人都震了一下，威廉手里的动作一停，冷笑着瞧邹潜：“小家伙，你是在指责我吗？”

邹潜自知失言，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吞咽道：“我……”

“他刚刚可是在威胁你，”威廉眯着眼，手杖敲打了一下艾伦瑟瑟发抖的脊背，“你反而生我的气？”

对方离得越来越近，一股强大的压迫席卷而来。邹潜感到自己的腿开始发软，不是心理上的恐惧，而是生理上的恐惧，仿佛只要面对着威廉，“约瑟”就会条件反射般地瑟缩打战。

“这样吧，给你一次机会。”威廉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杖上的珍珠，扬起下巴道，“你替我惩罚他，我就放过你，如何？”

手杖被递到自己眼前，邹潜怔怔地瞧着虎视眈眈的威廉，还有紧缩着身体颤抖的艾伦。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低头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殿下。我和艾伦都是仆人，我们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微，何况他也没有实质地伤害我，我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利对他进行惩戒。”

威廉的声音有些愠怒，叫嚷道：“没有权利？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权利！”

“抱歉，殿下。”邹潜抬眼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是路易斯殿下的仆人，我只会服从我的殿下的命令，您无权干涉我的选择。”

“你敢忤逆我的命令？”威廉狞笑着用手杖顶住邹潜的脑袋，“真可笑，你这个杂种贱胚，竟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现在就要狠狠地揍你一顿，我倒要看看路易斯会不会来救——”

“你要做什么，威廉？”

那个清冷低沉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邹潜一愣，见路易斯笔直高挑地站在回廊的尽头，冰蓝色的眸子不曾流露一丝情绪。

路易斯道：“过来，约瑟。”

“是。”邹潜忍着疼，踉跄着走向路易斯。路易斯瞥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威廉冷笑：“还真是阴魂不散。路易斯，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仆人了？”

路易斯淡淡道：“你打骂仆人的声音太大了，威廉。现在皇宫里多了许多位高权重的客人，你这么为所欲为，恐怕不太体面。”

威廉冷声道：“你这是在跟我挑衅吗？”

“随你怎么想。”路易斯转过身，连看也没看威廉，只对邹潜道，“走吧。我这里还有事情要你做。”

邹潜忙跟在路易斯身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威廉一脚踹在艾伦身上，嘴里还骂着：“该死的，给我起来……”

“不需回头。”

邹潜一怔，看向身前的路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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