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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想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夏容容别过脸, 试图逃避叶想灼热的视线,左右看了几圈后, 她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沈晚和陆珹。
她希望有人能帮她解围,再不济,将她叫走都好啊。
可沈晚和陆珹动也不动。
夏容容失望地垂下眼睛,始终不语。
看到这儿,沈晚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夏容容, 你到底在怕什么?”
夏容容一怔, 满脸惊慌地回头看她。
沈晚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怕他对你动粗?我们都在这儿,他能对你做什么?况且他是不是那样的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怕说了实话伤害他?可你以为现在这样吊着他, 不停地给他希望,让他渐渐沉沦,就不是伤害?”
她盯着夏容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喜欢就告诉他, 不喜欢就干脆拒绝,不愿意伤害到别人,干脆利落地说清楚才是简单的方式。”
夏容容倏地红了眼睛。
沈晚的话太过直接,不免让她觉得有些难堪,可丑话中的真理又不得不让她信服。
也许是出于对沈晚的信任, 也许是长期以来的压力逼得她喘不过气, 夏容容突然抬起头, 声音轻颤着说:“不喜欢。”
叶想愣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他问。
“不喜欢。”
夏容容又重复一遍:“不喜欢整日吊儿郎当自我放逐的人,不喜欢交际圈复杂不是在打架就是在爆粗口的人,不喜欢身边明明围着一群女生还不停招惹我的人,更不喜欢嘴里说着喜欢我,却、却只是随口说说的人!”
“不喜欢,”她眸中浮了一层水雾,直视着叶想的眼睛,“可以了吗?”
叶想的脑子里瞬间空了一瞬。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
他追过的人海了去,以往被她们拒接,他都是一笑而过,可为什么这次胸口处会那么难受呢?
“这样啊,”叶想艰难地笑了笑,“早说嘛,追女生很费神的,早说我就不浪费力气了。”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儿。
夏容容气恼地瞪着他,却见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的神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夏容容,”他轻声唤了一遍,“作为补偿,你能再让我给你编一次小辫吗?”
夏容容惊讶地睁大眼睛,完全没想到叶想居然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叶想似乎对她的头发格外执着。
他对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强硬,全是因为她的头发。
上课时偷偷在课桌下用指尖卷绕她的发尾,下课后光明正大地用不知从何而来的梳子打理她的发梢,最过分的一次,是他将自己摁在凳子上,为她编起一根根细长的麻花辫。
那时她对他还是恐惧居多,吓的根本不敢动弹,只能趴在桌面上,透过面前的小镜子偷偷观察他。
平时大大咧咧、没个正行的男生,那一刻却格外虔诚,手上的动作细致又温柔,朗俊的眉眼中写满认真。
叶想追她追得轰轰烈烈,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可这么久以来,仅有那一次,他让她感觉到了几分真。
仅有一次。
夏容容陷入回忆,神色有些迷茫。
叶想见她没拒绝,缓缓抬起了手,然而他的指尖刚碰到夏容容垂在耳边的发丝,怔忡之中的人便瞬间清醒。
“对、对不起。”
夏容容后退两步,结结巴巴地说:“不可以。”
叶想的手僵在了半空,良久,他收回胳膊,双手插在衣兜中,无所谓地笑了笑:“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你放心吧。”
夏容容“嗯”一声,低着头跑了出去。
两人间的纠葛终于告一段落,陆珹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晚。
他发现沈晚确实有种特殊的能力。
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她似乎都能将那里搅得天翻地覆。
他们的生活原本平静如水,即使互相知道彼此的弱点,却没有一人会开口点破,大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将自己挂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对其他人的事漠不关心。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只有她不一样。
她像是一把利刃,太过尖锐、太过直接,轻而易举便刺破平静的伪装,逼得他们直视自己心底的恐惧。
很可爱,却未必是好事。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伸出援手,想管得太多,终究会遇见恩将仇报的人,如果再被他们反过来伤害,那时又会是一种多么锥心的痛苦。
陆珹眼底闪过一丝忧虑,没多久便彻底消失,他舒了一口气,心口处涌起一阵庆幸。
庆幸她回来的还不算晚,庆幸这份难得的锋利还未被抹平,之后有他们在旁看着,她总不会再有机会为旁人所伤。
“你俩还打算站多久?”沈晚准备迈进客厅时,才发现身后的两人齐齐走了神。
听到她的提醒,叶想终于有了点意识,呐呐应了两下。陆珹也直起身,跟着她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夏容容仍坐在位置上,没有立即离开。
沈晚理解她的想法。
如果夏容容现在走,确实会令叶想脸上无光,也许叶想根本不在意,可夏容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过去的十几年来,她早已习惯尽量不去使其他人尴尬,现在这一时半刻,她哪里能够转变过来?
只是整个宴会上,两人再无半点交流,稍微长点心眼的人,心里都已重新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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