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屋(九)(1/1)
差不多等了两刻钟左右终于是等到了守卫换班,张清按照上次记忆的路线带着秦祐桓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好在这个德升庄的守卫是外严内松,真正到了内院反而没有那么多巡守暗桩。上次张清也是一时大意被一个隐在树上的暗桩发现,再往里也没有探查仔细,只是发现有一处院子极为可疑,于是今夜准备带秦祐桓率先搜索那里。
两人伏在那院子对面的高树上隐了许久,把四周退路都记了清楚,始终只见四角有零散的几个守卫,张清实在是不想再等,轻轻拉了拉秦祐桓的衣袖小声说:“我轻功好,等会我去把四周守卫都引开,你趁机下去偷偷瞄一眼看看是不是,若情况不对立马就撤,我们在西面的仓库汇合。”说罢绷起身子就要下去,却被秦祐桓一把拉住了手。
秦祐桓的手掌很暖很宽厚,掌中还能摸出一些粗砺的茧子,并不同于普通贵族公子那般精致,但却让人莫名地有一种安全感。幸好此时夜色沉沉,秦祐桓没有发现张清瞬间涨红的面颊甚于玫瑰娇艳,也忽略了掌心里明显娇小纤细的小手如凝脂般柔嫩。张清惊得心头乱跳,直觉就要挣开秦祐桓,可是又怕突然动静太大惊了守卫,只好小小地挣扎起来。“别闹,等等,嘘~”秦祐桓丝毫没有察觉张清又羞又恼的情绪,而是紧盯着院中小屋的门,或许是秦祐桓的神情太过于专注,张清也被吸引了视线随之看去,只见门后似有若隐若现的人影晃动。
不知为何张清被秦祐桓这么牵着,原本有些烦躁焦虑的心就这么渐渐宁静下来,什么黄金屋什么计划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看着他专注凝神的模样才第一次觉得,这真是一个极其俊朗的男人。张清自以为已经算是见过宛如神诋俊美无铸的绝代公子了,大约再也不会为别的男人惊艳,可是眼前的秦祐桓与那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而且与那人的锋芒毕露绝代风华不同,秦祐桓总是温润如玉气质高华的,他似乎没有棱角,让人可以放心的亲近任性,似乎不论如何总会得到他的宠爱包容。可是想到那人,张清的心蓦地一疼,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既然已经到了这番地步恐怕也是无法挽回了。
正当张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出神时,只听院中有开门声响起,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静谧的夜里却显得尤为清晰。门前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人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另一个是大约年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两人身形颇为相似都有些精瘦,只是气质看起来差别很大,少年阴郁而中年人则显得刚正。秦祐桓与张清紧紧盯着边说话边往院门走近的两人,待看清面貌却几乎异口同声地低声惊道:“怎么是他?!”
那少年张清是认识的,应该是这德升庄的主人,上次便是他指挥着一群如杀手般狠戾的暗卫追了整整一夜,张清清楚的记得他阴狠的面目透着毒蛇一般的凶光,那一眼恐怕是很久都无法释怀的。让他感到惊奇的其实是那个中年人,那明明就是……“包知府?”耳边传来秦祐桓小声的呢喃,似乎是在向张清求证,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是他,没错,我曾见过他的。”张清压低声音肯定地说。若是包知府只是与那少年相识倒也没什么,可是看两人的姿态,明明是那少年在畏惧着包知府,当真是民不与官斗?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秦祐桓也突然困惑起来。
张清不知为何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呵!看来这包知府是不简单,只怕明面上什么清廉爱民也是装出来的,看那恶毒鬼的嘴脸,就差管人家叫爹了!”张清有多久没受过伤了,只怕他自己都不记得,似乎从小到大他都是受到了最好的保护,只要有那人在身边,什么风风雨雨江湖险恶,他都是沾不到分毫的,他的世界只有快意纵横锦绣河山。然而这个少年却给他带来了那么重的伤,叫他恶毒鬼算是便宜了。
秦祐桓听着张清幽怨赌气的话觉得他可算是真性情,见惯了宫里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人只觉得这样一个率真活泼的妙人当真有趣,正当他带着温暖的笑意想要宽慰一下张清时,却因为突然传来的一句话笑不出来了。
“爹,您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