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2）
宋璃道：“谈什么？”
余澄笑了笑道：“这么晚, 我们进去聊？”
宋小姐挑眉, 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建议。
进去聊。
酒店香薰特有的香气缱绻柔软地萦绕在鼻尖。
宋璃先进去，她微微侧头, 余澄站在门外，她身上有光。
一直都有光。
宋璃收回了视线。
她打开灯。
“什么事？”宋璃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问, 她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在乎余澄说什么，也不感兴趣，事实上她的手一直很凉，凉的吓人，在胃最疼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泽远的案子？”
余澄一愣。
“泽远的案子我现在不负责, ”宋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公事公办，“你应该去找总部现在的执行总裁。”
“不是。”
“其他工作等明天说, ”宋璃道：“我正在交接。”
余澄无奈地看着她, 道：“你很紧张吗？璃璃。”
宋璃抬头道：“我紧张什么？”
“我看你手在抖。”
宋璃淡定道：“帕金森。”
余澄把她的手握住了。
宋璃没能挣脱开。
余澄的手心很热，至少比她热多了。
“你在发抖。”余澄的声音听起来近在咫尺，也确实在咫尺。
她的嘴唇只需要宋璃偏头就能吻上。
宋璃没动，她任由余澄握着，除此之外任何反应都没有。
“我有事要和你说。”
“说。”
余澄露出了颇为苦恼的表情, 道：“最近我遇见了一些麻烦。”
“我有很好的心理医生, ”宋璃镇定道：“你可以和他好好聊聊，我相信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吗？”
宋璃说什么都能说出一种一本正经的效果。
“你先听我说完。”
余澄抿了抿唇, 道：“不好意思。”
“或者一点疑惑？”余澄皱眉。
“我可以不可以理解成, 你翻车了？”
“你说的太直白了璃璃。”
宋璃笑了笑, 对余澄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余澄道。
“好像？”宋璃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对她来说的关键词。
“是，好像。”
“你没确定？”
“对。”
“那，”这可能是宋璃这辈子最冷漠的声音了，“你应该确认之后再来找我倾诉的。”
“如果我能解决问题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余澄道。
宋璃抬眼，这时候她才从空白的屏幕上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
“所以？”
“请宋总为我解答疑惑。”
宋璃笑了，道：“为什么？”
“因为，”余澄换了一个没那么尖锐的词，“我们是朋友？”
“如果炮友算朋友的话，”宋璃道：“你可以说下去了。”
她不是没听出宋璃话中的嘲讽，却仍然选择说下去。
“我没喜欢过什么人，”余澄看着宋璃的表情，又补充道：“或许也喜欢过。”
毕竟她与她每一位女朋友都有感情基础，没有感情基础的只能是炮友，但无论如何，无论什么样的感情基础，她们的感情总是以分手为结局告终。
余澄抱着余锦鲤坐在椅子上听着前女友声泪俱下的指责，甚至给了这个漂亮姑娘几张纸巾，结果是对方愤愤地把纸团成团扔到她面前。
“我觉得，你跟不在乎我。”这是抽抽搭搭的女人说出来唯一的一句完整的话。
余澄说什么来着？
她忘了。
“你喜欢过，”宋璃接下去，“在事物处于全新状态的时候，应该是你最爱它的时候。”
“喜新厌旧？”
“对，喜新厌旧。”宋璃冷静道：“我无意指责你的感情经历和行为，因为这可以，勉强算是人类本能。”
余澄哭笑不得，“感谢你替我找的托词。”
“我说的不对吗？”
“你要是问的是喜新厌旧的这一点，你说的对。”
“那么现在，你又喜欢上了什么新事物？”
“你的问题尖利我不喜欢。”
“因为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讨你喜欢的。”宋璃回答。
宋璃说话确实过于尖利了。
余澄不是不太喜欢这样的性格，她喜欢甜软的女孩子，能充分顾及她的虚荣，又能满足她的自我。
小余总就是这样的人。
她喜欢别人做她的附庸，却又要求对方拥有独立的人格。
心甘情愿做人附庸的人注定没有独立的人格，有独立人格的人注定不可能成为别人的附庸。
宋璃这样的人，注定不能成为任何人生命里的陪衬品。
这也就注定，她们不可能像余澄之前的几任那样，好聚好散。
余澄直觉自己在今天晚上把话说开了之后可能会很麻烦。
宋璃深沉的像是夜空的眼珠盯着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有。”
“你不是病人，我也不是医生，你的行为就不需要我来管控了吧。”
“现在我面临着很大的问题，”余澄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出乎意料的是，宋璃点头了。
“我知道。”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了。
“我对你真的很有兴趣，”宋璃道：“所以我稍微地了解了一下你的性格。”
“哦？”
“过分自负与自信，前提是自己足够优秀。你很优秀，无论是从哪方面。”
“哪方面？”她突然道。
“无论哪方面，”宋璃加重语气，她并非不知道余澄的意思，“你总是想掌控全局，为此不惜使用一些手段，或多或少。在商场上，这无可厚非，身为商人，我们必须保证自己时刻处于有利的地位。”
余澄看她。
她觉得宋璃这时候有点像她的一个老师，一丝不苟，愿意用书中的理论来解决所有的问题。
但是理论注定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她有点像看看宋璃这样的人失去的所谓的书本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感情上，”她顿了顿，宋璃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情实在清白无辜，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乃至是受害者，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和余澄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这样不好。”
“你在拿应对工作的思路应对你的感情，这时候应该做什么，这个状态应该如何。”
“我不会对文件说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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