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2)(1/2)
讨厌的烟尘,把那些光笼罩得彻底,不管王病怎么挥手驱赶,眼前再没有朝他走来的人。
陈节元站在帐门口冷眼旁观,正要转身进帐时,脖颈突然横着一把匕首。
“叫一声,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
陈节元默然垂眼。
身后是个年轻的声音:“吩咐下去,备一匹马!”
王病呆呆跪在墙堆旁,有血从地上流过来,沾红了他的膝盖,手颤抖地往前摸索,拿到一块染血的砖。
砖掉落在地,王病被只强有力的手拉上一匹快马上,浑浑噩噩地被那人扶好姿势,王病推开那只手,马背上摔下。
王病坐在前面像被禁锢在后面的人怀中,那人力气大一下拽回王病摇摇欲坠的身体,怒道:“你到底跟匈奴多大仇?我刚合上眼,就有人提刀到榻上杀我,要不是我武功好,可就要糊涂丢了命了!喂兄弟,哑巴了啊?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没点用处!喂,后面的,快让你的小狗们让出路来,不然我宰了你。”
那人一手控马,另一只手还拖着一人,他摇了摇陈节元的领子,冷冷道:“在马上栽下去以头抢地的死法,陈军师要不要试试?”
匈奴士兵看见自家军师还在马上衣袂飘飘,一只箭都不敢射,崇延被马蹄声惊动,出了主帐一看,顿时两眼喷火,声音大如雷霆:“这是怎么回事!”
等崇延命人牵马上马做势要追时,另一匹马已经奔出大门,逃离营地,背后还有几只小尾巴。
一匹马承载三个人的重量明显跑不过后面那些尾巴,王病声音沙哑:“丢人。”
“你没哑巴啊兄弟但是你疯了?这块挡箭牌一没了,我们立马就会被射成马蜂窝的!”
王病嘶吼道:“放下他!”
就是要他死,这里的人,都死了最好。
“真是疯了!”那人不理王病,转头朝后喊道:“若再追击,你家军师的命就不保啦!”
可惜他说的是梁语,身后的尾巴们以为他是在挑衅,速度更快了。
“你们这些家伙!再追上来我就拧断他脖子!”
无人理会。
陈节元被那人一手扯着领口,拖在半空颠地头晕脑胀。
“啊!你!属狗啊别发病啊!!!”那人手臂吃痛,又不能甩手崩掉王病的门牙,只得忍痛喊娘。
王病死咬住那人的手,腥味冲入鼻腔,松了口,“停下来!我有办法!”
“要停你就好好说话啊,娘的咬我干嘛!”那人勒住马,王病还是一身戎装,下了马抽出佩刀,直指陈节元的咽喉。
这才停下不过一盏茶时间,那些人竟然都围了上来,弓箭刀剑一一对准他们,看似竟不下百人!
“退后!”王病用匈奴语喝道:“放下刀剑!退后!”
崇延看见前方人马停下,狠抽了马,后方人员一见将军赶来,跪下禀报此时情况。
崇延推开士兵走到前方,与王病等人对视,喝道:“放他们走!”
几百人一听将军如此,都收了刀剑退后。王病眼里全是血丝,像匹饿狼露出獠牙似的盯着崇延,忍不住手里的刀往陈节元的咽喉送进几分。
“他说什么?莫不是他们怕了我们?”那人一脸问号,一手抖了抖陈节元,看见王病脸上可怖的表情,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走!带上他!”王病恢复些许理智,知道此时不能放走陈节元,刀一直抵着他,慢慢退后上了马。
马已经跑得只剩一个点,崇延只叫了三十轻骑,人太多反而会容易被发现,他们在往南跑,洛阳南望伏牛山,让他们进了山可就更难找人了。
崇延:“把马蹄裹布,身上还有马的甲胄都脱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死里逃生!”
王病:“不行!三个人太重,马跑不远就会累死的!”
“我要是放手!万一他们追上来,定死无葬身之地!娘的这么倒霉!老师死了我还莫名其妙被人追杀!喂话说你怎么不往城里跑啊!指挥我跑这边做甚?”
“放手!再不放我们都要死在这!”王病实在忍无可忍了,又不能砍他,只好拿刀砍陈节元。
那人被吓一跳,以为疯子要砍断自己手,吓得手一缩,陈节元手臂挨了一刀,断线风筝样滚落下马,那人怒道:“你…疯子!跟他多大仇,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
王病心想:那样滚落下马,该是死定了。
崇延追了一会,见路上横躺着一人,认出了,赶紧下马察看陈节元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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