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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记江言了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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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很多人,他们仰慕三中的名气,并且总想给三中学子的优秀找到一个理由,最常见的就是“学校管的严”和“师资力量强大”这两种。但是作为一个三中人,我对此实在不敢苟同。三中的生源着实优秀,但是师资却只能算普普通通,这很大程度上源于三中是一个公立学校,教师的工资自然比不得那些在私立高中赚贵族公子小姐们钱的营生。再加上学校不准自办补习的严格规定、极其繁忙的工作和严苛的绩效管理,之前一些经验丰富但已然年迈的老教师都受不住这样的工作强度和压力,纷纷跳槽找了其他轻松的去处。如此一来,三中的老师普遍都具备以下三个条件:年轻、热情高涨,但同时缺乏教学经验。可怕的是,面对这样严峻的情况,三中领导们依旧脸不红、心不慌,本着爱留就留、爱走不走的原则随意放人,更惊悚的是,在这般的人才流失之下,三中的一本率依旧在全省遥遥领先,直逼得其他高校为了保护本校学子应战高考的信心,联名要求三中退出十校联考、区域模考等联合考试。而三中依旧是那幅不咸不淡、爱理不理的模样,对此等排挤坦然受之。再说三中的管理,说严谈不上,说松也不属实,只能说在某些方面很自由,在某些方面简直形同法西斯。譬如,允许学生外出就餐、没有校服、允许申请不参加晚自习(当然据我所知从没有人尝试过此类大逆不道的申请),但严禁携带任何电子设备,枉论游戏机、手机等大型作案工具,就连电子词典、mp3、等良性物件也一视同仁地仇视之。

当然,有规定就必然有挑战规定的人,林末作为一个听歌发烧友,就光荣的忝列其中。他的那个宝贝iPod中存了几百首欧美流行音乐,其中三分之二是我欣赏无能的摇滚,另外三分之一是voa英语听力和bbc新闻英语(大概是用来在被抓包时减轻罪名的道具)。在天气尚凉、需着长袖的时候,他就会把iPod别在腰间,然后将耳机穿到衣袖里,最后在袖口手腕处露出机头,假装托耳沉思的时候便顺势塞进耳洞,堂而皇之,却又屡试不爽。但到了夏天穿短袖的季节,这个办法就不再可行了,因此我们的林先生只有在夜晚降临时,缩在被窝里偷偷听。但作为违禁物品,它自然不能在阳光下大大方方地充电,可惜每晚九点半下晚自习,宿舍十点熄灯,再怎么争分夺秒,林末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补充他每天大约一小时的耗电量,长此以往,自然是供不应求。于是他灵光一闪,便想起了每天都能回家、家中碰巧又有电源并能确保24小时供电的我。于是每隔一天在晚自习第二节课下课时分于操场花圃处交换一次iPod就成了我和林末之间风雨无阻的约定。

想来他在下课铃声响完之前闲庭信步般走出来,应当是想要到操场和我会合,却恰恰好撞见了和韩城一起将将从操场回来的我。

“你们俩倒是锲而不舍,最近学校查早恋差的严,还这么频繁地去操场散步,不怕有一天东窗事发?”韩城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一个机灵,这个人该不会真的在监视我的行踪吧?但不论他是出于怎样非奸即盗的目的,这种严重侵犯我隐私的行为必须及时扼杀!

我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猛吸一口气,换成了低音腔:“谢谢,不劳您瞎操心。”

林末拿眼觑了我一眼:“何零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我摇摇头,扫了韩城一眼,转身向操场走去:“我只是想用胸腔共鸣的方式生动形象的表明,这句话是我发自’肺腑’的心声。”走了几步后却察觉身后没有动静,便只得一边在心里咒着那个榆木脑袋,一边回首冲着林末道:“还不跟上?”

放下悬了一晚上的心,吹着夜里带点烤焦的青草香的凉风,我细细回溯着过去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这个晚上还真是惊心动魄,从故意刁难的校友,到莫名牵扯进来的陈义风,再到奇奇怪怪的韩城,但幸好都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现在站在我身边陪我绕着操场散步的终于是一个正常人了。

“你今天看上去特别开心。”林末边摆弄着手心里的iPod和耳机线,边像闲话家常的老婆子一般碎碎念道。“一般故作冷静、理智的时候,其实特别伤心难过,像刚才那样疯疯癫癫会挖苦人,已经是十级开心了。不过我说,韩城怎么得罪女侠您了?”

我微微张开双臂呈下垂30度的姿势,感受凉风从腋下掠过,颇有种两袖清风的豪迈之气。“他没得罪我,他反而帮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是我会错意了吗,所以刚才那句□□裸的讽刺其实是一句道谢?”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帮了我的结果是阴差阳错才产生的,不是他本意。讽刺的效果却是我有意为之。这样看起来,还是我道高一尺,是不是?”

他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是是是”,又把手中缠的规规矩矩的iPod递给我:“劳烦何女侠。”

我掂量着手中那个精致光滑的正方形设备,皱了皱眉:“其实你不用把耳机线给我,我有充电线就够了,每次放书包里弄散了还得给你缠回去,麻烦。”

他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不知道有什么念头过了脑子,不过片刻之后却又步履不停,不觉有异了。“放在一起不容易丢,你缠不好的话随便揉成一团就行。”

我突然想起了前阵子借给他的一本《武林外史》,颇有兴致地问道:“那本武侠你看了吗,有什么评价吗,林先生?”

他想了一会,似乎是字斟句酌了许久才缓缓道:“总体还行,不过我感觉文章结构、起承转合还有主题都和其他比较有名的武侠挺类似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又觉得你这么倾情推荐,一定有你的理由。”

“哎呀,你就是语文阅读理解做多了,理由那天我就告诉你了呀,我不是喜欢这本书,我是单纯的喜欢里面的主人公。”我突然顿了一下,放轻了声音,好像怕第三个人听到一般,“林末,你知道吗?我就是在乎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总是捉襟见肘,让人笑话,也害人害己。”

他应了一声,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消失了,才又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只能说明你在积极努力地活着,欲望本身不是罪,是人的本能。既然你长了一颗儒家的心,干嘛要强迫自己入道入佛?”

人性若有瑕疵或是自相矛盾之处,那只能算一种遗憾,而非原罪。当时我在狠心撕下乔南学长完美的面具时,也在心里这样反复默念,却原来讲道理最难说服的,还是自己。

“对了,你还记得江言那件事情吗?就是那天晚上我和你一起看到了江言和李倩,结果第二天传出来江言和你们班另一个女生的绯闻,紧接着学校就直接把江言开除了。当时我以为是江言替那个学姐挡了刀。但是我今天帮忙筹备高三返校会的时候听一个学长说,李倩已经很久没有来上过学了,连今年的高考都没有参加。”

“怪不得这么活泼的学姐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林末,我总是觉得,对于这一件事,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好像是什么谈不得的宫闱秘事似的。”

“倒不是所有人都不愿说,我觉得应该是知道的人极少,即使是高三年级,应该也只是知道李倩没来上学,再加上那时候临近高考,没人愿意瞎操心,而且李倩家里条件比较好,所以他们都觉得是千金小姐受不了高考的压力,临时决定出国了。不过我觉得这事肯定和江言脱不了关系,而且学校写给江言的罪状简直太奇怪了,肯定还有什么不能写到明面上的真正原因。”

我觉得有一丝奇怪,忙拉住他:“你认识江言吗,怎么感觉刚才提到他的语气感觉像在聊一个熟人似的?”

他倒像是被我的问题惊讶到了,反问道:“你忘记了吗,我们以前在孟乔家里上英语补习班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他是那个定期给孟乔家里送盆栽的师傅的儿子。”

孟乔,孟子的孟,小乔的乔。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他和三年前那段我尘封在心里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以至于我的大脑为了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自动忘却了与他有关的所有事和人。

“孟乔,也不知道他现在在美国过得怎么样?还有习橙,她走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愿意回来?林末,你说,我们四个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到最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呢?这些年我总是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如果三年前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我只能这样将就地、不如意地、耿耿于怀地苟且偷生。

他听了我一番颇为煽情的话,似乎被逗乐了,轻轻笑了一声:“挺好的,以前在你面前都不敢提习橙两个字,现在已经能自己主动说出口,算是有进步。不过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也许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都变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到时候再见到习橙,你可以亲自问她。”

“那该是一个迟到了多久的道歉啊……“没准就像《风筝》里鲁迅对弟弟的歉意,憋了二十年终于说出口,结果受害人自己反而不记得了,末了也就只能叹一句:“无怨的恕,说谎罢了”。这么说来,我还算幸运,至少习橙大概永远不会忘记我曾经带给她的失望和伤害。那么终有一天,我是能等来习橙的宽恕和原谅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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